“他是個男Alpha。”
傅天河哦了一聲,心情有一點點微妙。
男Alpha啊,還是兩家早就認識,從小一起長大的,在得知九月和他一起旅行後,甚至還要來見他。
傅天河不太想把這種心情形容為吃醋,他和九月目前還只是朋友關系,他一個剛和少年認識不足兩個月,甚至連對方真實姓名都不知道的人,也沒多少資格吃醋。
但傅天河心裡清楚,他確確實實是在發酸。
鍾表的指針指向六點半,還沒到和沙弗萊約定好的見面時間,但傅天河應該很久都沒碰過神經適配器了,提前上線準備一下也好。
陳詞進屋把神經適配器拿出來,傅天河一看,挺新的型號:“剛買的?”
“嗯,前幾天剛買的。”
“我也把我那個舊的帶過來了,以防萬一。”傅天河抓抓頭髮,“那我就先用你這個新的試試?”
“好。”
傅天河將神經適配器扣在腦袋上,他已經很久很久沒玩過遊戲了,都快忘記上一次佩戴是什麽感覺。
視野逐漸清晰,神經和機器相連,並入到虛擬網絡中。
很快,坐在沙發上的Alpha就不再有多余的動作。
陳詞坐在一邊扭著頭看他,傅天河只有下半張臉還露在外面,表情平靜。
陳詞觀察了兩分鍾,將視線移向沙發另一邊,傅天河帶來的神經適配器就放在那裡。
他突然也有點想試試。
陳念在和沙弗萊一起玩電幻神國,佩戴神經適配器好像也沒出現別的問題,那麽自己現在來戴,會不會還像從前那樣,產生不良反應?
直到現在,陳詞也不知道十歲時那場意外真正的原因是什麽,研究所說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太強,可他那時候才十歲,還沒有覺醒精神力。
也許只是因為年齡太小,有一部分小孩子初次接觸神經適配器,確實會出現不良反應。
只不過他的不良反應在白塔看來,就是絕對不能出現的意外,為了避免以後可能發生的任何其他狀況,白塔剝奪了他繼續接觸神經適配器的權利。
而現在已經九年過去,他成年了,也能夠熟練掌控精神力,同胞弟弟使用時也一切正常。
陳詞伸出手,將傅天河帶來的神經適配器拿過來。
他拆開破舊的包裝,傅天河已經把它充好電了。
陳詞坐在傅天河身邊,嘗試著將神經適配器帶在頭上。
就聽見傅天河道:“誒,你要和我一塊來嗎?”
傅天河已經登陸進遊戲,確認了自己好久沒上過的帳號,他剛想和陳詞說一聲,就看到少年也戴上機器。
“嗯,我想試試,之前還沒用過這玩意兒。”
“那就試試吧,我給你調一下參數,弄成最適合新手的強度。”
傅天河當然不知道陳詞小時候用神經適配器出現過不良反應,就算知道了,在如今陳詞都已經成年的情況下,他頂多也就是多注意著Omega的身體狀況,不會攔著他再用。
“這元件是我親手做的,我專門多調了幾個檔,給你用最低的試試,能降低初次使用的不適感,就是遊戲內可能會出現掉幀卡頓的情況。”
“好。”
傅天河調整好參數,將神經適配器遞給陳詞:“來,試試吧。”
陳詞把它帶上,隨著焦距自動調節,眼前的景物迅速變得清晰,陳詞盯著綠色曠野上的房子,在神經和機器連接的那一秒,突然湧上股強烈的惡心。
但他忍住了。
精神力和電信號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相互衝撞,尋求著最為合適的微妙平衡,眼前驟然黑了下去,但意識卻仿佛隨著網絡線路,電波般擴散向無限遠的地方。
漫遊。
一瞬間陳詞如同置身於太空中極速穿梭,又似乎被無處不在的冰冷海水緊緊包裹,周圍盡是一片黑沉,但陳詞知道,有數不清的某種存在,散布在每一寸空間。
他第一時間作出反應,精神力凝聚,牢牢護住心神。
陳詞看到黑色空間裡的海水,水滴自下而上地升至空中,如同一場逆向行駛的暴雨,天空泛起漣漪,波紋傳遞至無窮無盡的虛無遠方。
眼睛。一隻赤紅色的眼睛正盯著他,漆黑瞳仁中泛著無機質的冷。
陳詞:!!!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驟然間,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藍色的光佔據了視野,陳詞聽見了機械的女聲:“連接已完成。”
“怎麽樣?”傅天河的詢問不甚清晰,像是從另一度空間傳來的,帶著股興奮。
陳詞垂在身側的手無聲地握緊,他聲音仍舊平靜,回答道:“還不錯。”
急促的心跳咚咚響在耳邊,正在逐漸平複。
剛才他看到的……是什麽?
其他人進行精神鏈接的時候,也會出現類似狀況嗎?
為什麽他會看到一隻顯然不屬於人類的眼睛?
讓他想起某種藏匿在洞穴深處的遠古生物,但那種紅卻不是血色的猩紅,究竟更像什麽呢?
陳詞將疑惑放在心中,今晚他會好好想一想,但不是現在。
他是第一次使用神經適配器進入虛擬網絡,雖然聽沙弗萊提過很多次,但對陳詞來說,一切都是陌生而新鮮的。
陳詞適應了三分鍾找,他到搜索界面,其實用不著搜索界面,推薦欄中的第一項就是如今大火的遊戲電幻神國,也是今晚沙弗萊要和傅天河見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