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眼前一陣發昏,短暫空白後,重重畫面浮現,劇院裡中彈倒地的林肯,敞篷車上被開了腦洞的肯尼迪,直接引起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皇儲斐迪南……而如今,渾身癱軟的主角成了沙弗萊。
過了好幾秒,陳念才驚慌問道:“他情況怎麽樣?我能去看他嗎?”
智能管家:“殿下叫我不要將具體情況告訴您——”
智能管家正說著,陳念的終端震動一聲。
他心煩意亂低頭看去,竟然是沙弗萊發的消息。
【臨時有點事,可能回不去了,我叫人拿了神經適配器過來,晚上有空可以上線。】
陳念:“………………”
如果說前半句話還可能是有人代發,那這後半段絕對出自沙弗萊的手筆。
陳念一下子放松下來,哭笑不得,行,還知道玩遊戲,看來是死不了。
害得他白擔心了。
但陳念仍舊有點煩,沙弗萊似乎根本不打算把遇刺一事告訴他,可惡,好歹他們也是同一條戰線上的,受了傷竟然連說都不說?
“他現在在哪裡?我去看他。”
智能管家向陳念提供了醫院地址,陳念立刻前往,皇子妃身上的禁令還在,沒有大皇子陪同的情況下,需要攜帶眾多保鏢才能出門。
於是陳念帶著一隊便衣保鏢,匆忙趕到了沙弗萊所在的醫院。
他用著皇子妃的身份,自然沒人會攔,陳念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Alpha躺在病床上。
聽見有人進來,沙弗萊看向門邊,見到陳念的那一刻,他整個人愣住了。
“你怎麽過來了?”
“怎麽,不歡迎我?”陳念來到病床邊,所有保鏢自覺地留在門口,站了一整個走廊。
他將沙弗萊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一遍,Alpha已經換上了病號服,頭髮有點亂,表情正常,就是好像些微虛弱,他的左肩被紗布纏著,右腿整個固定住,不知傷勢如何。
看著就好疼的樣子。
“你中彈了嗎?”陳念輕聲問道,“是腿上還是肩膀?”
沙弗萊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
“沒有,我沒中彈,就是肩膀被稍微擦了下,破皮流血了。”
沒中彈?
陳念:“那你的腿……”
沙弗萊沉默了。
片刻之後,他不情不願地回答道:“腿是從樓梯上跌下來摔的,骨裂了。”
陳念:“……………………”
從沙弗萊口中,陳念知曉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下午沙弗萊陪同皇帝一起參與重要會議,進入會場之時,沙弗萊敏銳地發現人群中有一個可疑人員,他三次變化所在的位置,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角度。
沙弗萊吩咐保鏢去抓那人,但在保鏢趕到之前,他就動手了。
槍被掏出來的瞬間,沙弗萊便撲開了作為目標的皇帝,自己的肩膀被射來的子彈擦傷,鮮血湧出,染紅了華服,在爆發出的尖叫聲中,沙弗萊調整身形,冷厲地扭頭看向刺殺者——
卻直接一腳踩到了台階的楞上。
然後他就翻滾著摔了下去。
陳念聽得目瞪口呆,這是連歐亨利來了都得拍大腿的劇情,從帥氣逼人到重度社死,只有一步之遙。
沙弗萊臉上泛紅,他躲過子彈,卻自己摔成這樣,實在是太丟人了:“也不是什麽特別大的事,肩膀算皮外傷,骨裂過上一個月就能恢復,所以就沒打算告訴你,省得再擔心。”
陳念下意識地反駁:“你多想了,就算實話告訴我,我也不會擔心你。”
沙弗萊沒有戳穿陳念的嘴硬,少年闖進病房的那一刻,他可是清楚看到Omega臉上的慌亂和心疼。
也許陳念自己都沒有發現。
沙弗萊反倒還挺高興:“現在我哪裡都不方便去,正好有大把時間打boss了。”
陳念:“……你是不是有病。”
他簡直無語,強忍著才沒讓自己的白眼翻出來,瞬間感覺自己一路上的難過都喂了狗。
沙弗萊只是笑,他把陳念的一切細小反應都看在眼中,這次意外受傷讓他真切意識到,陳念竟然很在乎他。
他……很開心。
“今天觀察一晚上,如果沒事的話就能回皇宮休養了。”
沙弗萊拿過叫人準備的神經適配器,問:“戰況怎麽樣了?對了,你吃了嗎?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吃個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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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詞和傅天河從山頂下來。
下山比上山更加困難,天已經開始黑了,原本就不太明亮的陽光被樹葉遮擋一部分,就更加微弱,陳詞使用精神力在前方探路,讓視力不好的傅天河跟在後面。
他們最好在天黑之前下山。
緊趕慢趕,兩人終於在最後一縷自然光消失前的幾分鍾,走出了山中叢林。
陳詞和傅天河對視一眼,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回到奧蘿拉所在的山洞。
奧蘿拉正在附近采摘樹上的野果,她踮起腳,努力地伸出手臂去夠那些豐滿飽脹的果實,姿態簡直和正常的嬌俏少女無異。
見兩人的身影出現,她將摘下來的果子裝進兜裡,興奮地跑來:“回來了。”
“嗯。”傅天河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紅色錦雞的羽毛,遞給她,“路上發現的,給你。”
奧蘿拉一愣,似乎完全沒想到會收到禮物,她伸手將那根輕盈的羽毛接過來,低頭觀察,羽毛整體呈豔紅,頭部點綴著翠綠,而末端帶上些藍紫,一根上就凝聚著三種顏色,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