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腦子不太清醒,對方竟然真的坐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就垂著眉眼坐在那,比少年時候更令他心動,比他手機裡每一張照片都漂亮。
那時候已經知道自己未必能有好下場,隻想要獨佔這輪明月一小會。
謝哲當時皺眉問他:“你想要什麽。”
他在劇烈的心跳裡說——
“我想你和我成為戀人……時限是三個月。”
宋於鷹沒有在夢裡出現,逼仄的客廳裡只有他和謝哲,宋寶貝知道對方要說什麽,“不可能”,謝哲當時是這樣說的吧。
但他忽然驚訝地瞪圓眼睛,聽見對面的青年說:“好啊。”
夢裡的宋寶貝被意外的回答砸懵了,茫然又無措地看著對方隔著桌子湊過來,被人用兩指掐著臉頰抬起頭,被迫和對方對視,聽見謝哲輕輕重複:“我說,可以。”
他這樣,宋寶貝反而不知道怎麽反應了,他從沒有想過謝哲答應了之後他應該做什麽,只能手足無措地努力別開臉,不敢看對方。
“那我們現在就是戀人了。”對方好像真的不解,湊近他問,“戀人應該做什麽?接吻、牽手、約會……上床?”
宋寶貝臉漲紅了,訥訥說不出話,卻不由自主跟著對方每落下一個詞去想象。
他在這塊就顯得格外笨拙。
夢裡的謝哲很溫柔,走過來俯身牽著他的手十指相扣,接吻的動作卻一點也不輕柔,清淡好聞的味道在他鼻尖。
對方吻得很過分,也很深,另一隻冰冷的手探進他衛衣的下擺,蛇一樣蜿蜒揉弄,他有點喘不上氣,腦袋裡一團漿糊……謝哲真的也會有這麽欲|望外露的時候嗎。
然後沒頭沒腦想到對方那句“不是初吻”,又有點吃醋,對方為什麽這麽熟練,只有他被牽著鼻子走,謝哲就永遠冷靜、永遠清醒。
反正是夢。
他這麽不甘心地想著,坐在椅子上伸手環住對方脖頸,對方一愣,他就笨拙地張開唇,紅著臉主動把舌頭探進去,下一秒就被人反客為主輕輕咬了一下,然後被纏住舌頭吮吸……
他嗚咽著吞咽,有種被人吞吃的恐懼,顫抖著想逃跑。
對方卻不允許他退縮,掐著他腰的手帶著警告地用了一點勁,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許。”
宋寶貝一時有點迷糊。
過了一會,對方放開他,他才得以重新呼吸。
夢裡的謝哲把軟得快摔下去的他扶起來,又問:“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他一時半會沒緩過神,慢半拍地看向對方,茫然地搖頭,忽然,燈滅了,他在黑暗裡炸了眨眼。
有人吻了吻他下巴,一路向下,帶著薄繭的手指作弄著他……然後是喘|息和哭泣交加的黏糊糊夢境。
……
宋寶貝醒來的時候,僵硬地眨了眨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做這種夢。
他臉紅得要冒煙,渾身還有點軟,信息素的玫瑰茶香散得到處都是。
他以後真的敢看謝哲嗎……他夢裡為什麽那麽敢想,下次見到謝哲不會露餡吧……
宋寶貝腦袋裡亂七八糟,把自己摔進柔軟被褥。
還沒來得及多想,他敏銳地聽見窗外不遠處傳來了摔碎玻璃杯的聲音,然後是尖叫聲,很混亂和嘈雜,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宋寶貝迅速地套上衣服拿上提前準備好的挎包和搶,出去時剛好撞到上來喊他的文不知,其他人都已經拿著行李聚集在院子裡。
謝哲沒在。
這也是當然的,對方現在應該已經到停機坪那邊了。
他為不用立刻面對對方松了口氣,又有隱約的不安。
“發生了什麽?”宋寶貝邊飛快下樓邊問。
文不知說:“我也不太清楚,突然就亂起來了,然後於鷹哥就把我們喊起來了。”
宋於鷹看見他,知道他想問:“說來話長。先去謝哲的別墅那邊,邊走邊說。”
宋寶貝點頭,一行人在混亂中匆匆從小路離開,竟沒引起其他人注意。
“有人被老鼠咬了。”宋於鷹言簡意賅,“對面那棟別墅,那人被咬了沒敢說,最近大家都開始意識到動物也可能攜帶病毒。”
“剛剛突然爆發了,這還是小事,按理說動作夠快也能及時攔截傳播。最關鍵的是……開始有更多老鼠出現了。”
“這事雖然也算方便了我們離開的計劃,但是帶來的影響卻太大了。”
宋寶貝聽完沉默。
老鼠這個體型,一旦數量發展起來,會變得相當恐怖。
他忽然臉色一變,閉眼細聽,察覺到了嘈雜聲音裡,被掩蓋的……熟悉窸窣聲,密密麻麻。
“快走!”宋寶貝回去拉上落到後面的周雨周芸,“鼠潮來了!”
果然,後面恐懼的叫聲忽然增多,已經能在視線內看見老鼠,宋寶貝開槍擊中從旁邊花叢裡跳出來的一隻,邊退邊清理殿後。
幾人喘著氣跑進謝哲的別墅,宋於鷹抱著宋書飛快到樓下:“這邊,地下室是用特殊材料改造過六面牆壁的,老鼠不可能啃得開,先躲進去。”
“現在走不了,得等鼠潮過去。”
他等宋寶貝把身後的那群老鼠甩開,從樓梯上滑下來滾進房間,直接落鎖,房間驟然黑暗安靜下來,把外面一切動亂和聲音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