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飯點了,再不回家,遲堯又要把尾巴藏起來。
黃浩憋了幾個小時,終於等到散會。
他幾步走到景晞身旁,聲音發緊:“你真要跟遲堯求婚?考慮清楚啊大佬!”
還沒離開,聽到這話的眾人:“!!!”
真不是開玩笑?
景晞這朵高嶺之花要被遲堯那小子摘走了?!
同樣聽到這話的趙宏義臉色微妙。
“景晞和遲堯之間是不是暗中有什麽交易?”
三位上將一起走在走廊上。
裴振嶽認真道:“錢色交易。”
趙宏義大驚:“什麽?!”
林呈德背著手,搖頭歎息:“alpha長得太俊也不是好事,一天天的總有人上趕著送錢。”
裴振嶽:“alpha太有錢也不是好事,一天天的就知道包小白臉。”
趙宏義的視線在他們之間轉了個來回:“……”
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景晞還沒到家,軍方的各個小群裡已經聊開了。
“如果不是景晞犯病,那我們可能很快就要看到他的結婚照了。”
“他們打了那麽多年,還打出感情了?”
“你以為是拍電影呢?我們長官身上被遲堯砍出來的刀傷還是我縫的呢。”
“聽說軍政各科的omega們被打擊得神色恍惚,太慘了。”
統帥辦公室,副官看看群裡那些人的調侃,笑笑。
如果你們知道遲堯是薄靳的兒子,恐怕也會被打擊得神色恍惚。
等待開庭的時間裡,遲堯時常會控制不住露個耳朵或者尾巴,導致沒辦法出門。
實在閑得沒事乾,他開始收集尾巴毛,趁著景晞上班的時候偷偷學戳毛氈。
“堂堂極影團長,星盜天花板,在這戳毛氈?”
遲堯薅了一把尾巴毛繼續戳。
坐在對面坐數學題的鐵熊抬頭看看。
“老大,這是什麽?”
遲堯:“定情信物。”
鐵熊歪頭:“?”
老大沒事吧?
門外隱約傳來引擎聲,遲堯一頓,迅速打開抽屜,把毛氈和所有工具都扔進去,上鎖。
見鐵熊盯著看,他警告道:“不準告訴晞晞,不然你零食沒了。”
鐵熊乖巧點頭:“我知道!你怕戳得太醜,被哥哥扔了。”
遲堯:“……”
真可憐,小小年紀,眼光就這麽差!
一個多月後,軍事法庭開庭。
陳冰峰和李博在庭上言辭激烈,決口否認的犯罪,倒是白逸反而最平靜,對所有事實供認不諱。
剛剛醒來的景堔被當做證人上庭,而景家所有人包括遲堯在內,都沒有資格進去旁聽。
今天輪到審理薄靳,從早上醒來,景晞就明顯感覺到遲堯的焦躁。
他從法庭等候室出去,走過兩條過道,才在吸煙區的角落裡看到了獨自叼著煙的遲堯。
“你什麽學的抽煙?”景晞走過去,和他一起背靠著牆。
“生活在那種環境裡,總會沾染一些壞習慣。”
遲堯取下沒點著的煙,偏頭看著他笑,“沒有‘出淤泥而不染’,讓你失望了?”
景晞搖頭。
遲堯五歲就被迫和一群重罪犯待在一起,能保持初心已經相當不容易。
他伸手過去:“給我一根。”
遲堯有些意外:“你也會抽?”
景晞取走他手裡的煙,在點煙器上點燃,叼到嘴邊抽了一口。
“第一次,還不賴。”
修長的手指夾著細煙,嘴裡緩緩吐著白霧,絕美。
遲堯呆愣了一瞬,忍不住滾了滾喉結。
在景晞要抽第二口時,遲堯回過神,將煙奪過來扔進回收機器人裡。
“我早就戒了,你也不準抽。”
景晞看了眼時間。
“應該快了。”
遲堯:“走吧。”
景晞伸手摸向他的口袋:“再給我一根。”
遲堯一把按住他的手,把口袋裡剩下的一包全扔進了回收機器人。
“以後我們家不允許出現這玩意兒,聽到沒?”
景晞:“……”
回到等候室,景嶸和白琦紛紛起身迎過去。
白琦拉著遲堯坐下。
“阿堯,你別緊張,我剛才讓老頭子問過,你父親判刑的機率不大。”
遲堯看向景嶸,見後者點頭,笑道:“我不緊張,就算判刑也是他活該。”
他說得這麽輕巧,景嶸和白琦都不信。
時隔多年父子重逢,任誰都希望能一家團聚。
沒想到當年從他家走丟的孩子竟然就是遲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倆都不敢相信,可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景晞執著那麽多年,從來沒對誰放下心防,哪怕和他們也隔著一道跨不過的坎。
可對遲堯卻能正常釋放情緒,會高興會生氣,會難過會吃醋。
只有在遲堯面前,景晞才像個活生生的人。
事實上,遲堯焦慮的並不是“父親可能會坐牢”這一點,而是薄靳身為改造人,意識覺醒後叛變,籌謀奔走多年,犧牲了家庭和前途,最後等待他的卻是監獄。
他若真的被判刑,遲堯會覺得不甘。
薄靳的付出,和他這二十多年來的遭遇,一切都好像變得沒有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