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繹青移開目光,濟北伯不動聲色地擋在沈繹青身前,擋住了裴堰的視線。
伯爵夫人瞪了他一眼,他依然沒讓開。
席上歌舞升平,皇上擔心眾人放不開,中途就離了席,沈繹青不大愛看戲,見皇上走了,也出了大殿去外頭透氣。
行至禦花園,一片幽靜。他隨意找了處地方坐了,卻忽然聽到人聲。
他從樹的縫隙看過去,正要起身,卻被人按住了肩。
他抬頭,見是裴堰。
裴堰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同他一起看過去。
禦花園點著燈籠,足夠照亮。
只見皇上正同一人在禦花園裡散步,有說有笑。
那人是個少年,明眸皓齒,笑起來十分好看,正倒退著同皇上說話。
正是荼雲。
沈繹青知道荼雲進宮了,這還是第一回 見。
思索片刻,再看過去時,卻見兩人停了。
離得遠,他聽不見兩人說什麽,只見皇上向他伸出了手,似乎是想牽他的手,卻被他躲開了。
荼雲將雙手背在身後,似乎有些羞赧,抬著明亮的眸子和皇上不知說了什麽,皇上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兩人就一起走遠了。
沈繹青歎了口氣,道:“但願皇上沒那個心思。”
荼雲心思單純良善,不適合伴駕。
裴堰沒答話,在他身側坐下,牽住他的手,有些委屈,道:“做什麽不理我?你可知今日我都沒心思當差了?”
沈繹青哼了聲,冷淡道:“同我有什麽乾系?”
裴堰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塞到沈繹青手裡。
沈繹青低頭看了看,見那是一個荷包。
上邊用鵝黃色的線歪歪扭扭繡了兩隻小鴨子。
醜,又有些憨憨的可愛。
這不是出自繡娘的手,他抬眸看裴堰,明知故問道:“這是什麽?”
“今日你見著那人是個繡娘,”裴堰摟住他的肩,將他帶進懷裡,湊過去淺淺嘗他的唇,道:“我說了回長安送你小鴨子。”
沈繹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繡的?”
“嗯……”
兩個人的聲音消失在唇舌間,在無人的角落裡纏綿親吻,可不多時,一個聲音從不遠處漸近:“繹青,你在哪?”
是濟北伯。
裴堰有些難受,將臉埋在他的頸窩,低聲央求道:“再親一會兒,許久沒親熱了。”
也是怪了,他以為沈繹青同家裡說兩人的關系後,反對的會是伯爵夫人,不料伯爵夫人倒是沒什麽意見,濟北伯直接拿棍子把他打出去了。
平日裡濟北伯最聽夫人的話,可這回伯爵夫人怎麽說都說不通,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就是不許兩人在一處,裴堰去一次,他打一次。
濟北伯快要找過來了,沈繹青只能起身,他將荷包仔細放進懷裡,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軟聲道:“神仙哥哥,我走了。”
裴堰:“……”
中秋佳節,府裡下人也一起熱鬧,籬曲喝了不少酒,搖搖晃晃回了少爺的院子,錯把櫻桃樹當床,雙手雙腳摟著樹閉沉沉睡去,溜達進來的白毛狗圍著櫻桃樹轉了幾圈,不悅地衝他齜了齜牙,後腿一翹,嘩啦啦。
夜色漸濃,朗月上了中庭,一道黑影從房頂躍下,悄聲推開房門。
“唔……”
沈繹青從睡夢中驚醒,看清來人時,抬手攬住了他的脖頸,軟軟回應他急切的親吻。
衣裳盡數褪去,沈繹青的雙腿被那人扛在肩上,床吱呀亂晃,沈繹青緊緊抓著身下的被子,怕吵醒下人,只能強忍著不叫出來。
籬曲睡醒,迷迷糊糊爬起來,聽到公子房裡有動靜,在門外叫道:“公子?可有吩咐?”
沈繹青心中一跳,勉強壓抑住喘息,道:“沒事,你睡去吧。”
籬曲沒走,摸了摸自己的衣裳,撓了撓頭,道:“籬曲好像落水了。”
沈繹青:“……”
裴堰看著身下隱忍著的心上人,卻沒有放緩的意思,“啪啪”聲響越來越大。
明明外面有人,沈繹青卻莫名覺得身子更加敏感,劇烈的快感讓他全身酥麻顫栗,他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睛。
幸好籬曲也沒再囉嗦,又回“床上”睡了。
明月灑進屋內,兩人的身影被映在牆上,那被扛在肩上的腿無力地一晃一晃。
沈繹青神情迷醉地看著裴堰,啞聲道:“我爹不讓你進府,你怎麽進來的?”
裴堰俯身親吻他的唇,在他耳側急促地喘息著:“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豁出命去,偷偷進來嘗你。”
一般滋味,就中香美,除是偷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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