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放開冀恆,他看著對方,飽滿又清爽的額頭、鋒銳的眉峰、深邃的雙眸,嘴唇被自己吸得有點紅,盡管已經無比親密,心跳卻還是會因為這個人靠近而加速。
“嗯,你去吧。”路昭輕輕推了推冀恆。
冀恆側頭在路昭鼻尖親了一下,“等我回來,很快的。”
飯後兩人出門去散步,晚霞還沒有完全褪散,兩顆衛星卻已經出現在了天際。8月份的托帕雖然處於夏季,但氣溫並不是很高,星雲校園裡綠樹成蔭,晚風徐徐吹來,清涼又舒適。
路昭左手拉著冀恆,右手在口袋裡摸著那枚戒指,即使沒多少浪漫細胞,路昭也知道這麽隨隨便便把定情信物遞過去不合適,他想找個合適的契機。
與此同時,冀恆也想找個機會更新自己的心願清單。兩人走到星雲禮堂附近,冀恆突然開口問:“還記得你二年級那次帝國日嗎?”
正在琢磨怎麽送戒指的路昭一怔,“記得啊,怎麽了?”
“那次還舉行了一場反重力舞會。”
“嗯。”那場舞會真是噩夢,路昭記得當時自己就像皮球一樣碰了很多壁才狼狽逃離舞會現場。
“你好像不太會跳舞的樣子。”冀恆笑。
跳舞路昭確實是不會,不過重點應該是他那時完全不適應零重力狀態,然而——“你怎麽會知道呢?”
“因為那天我看到了啊,最後還是我把你推到會場門口的。”
“啊?”路昭依稀記得當時有人在黑暗中帶著他轉了很多圈,他以為那是對方認錯了人。
冀恆從身後環住路昭的腰,“回憶一下,是不是這種感覺?”說話間又親了一下路昭的後頸。
路昭恍然,“是你啊。”
“嗯。”冀恆在路昭耳後舔了舔,氣息灼熱,“小昭,不如我來教你在零重力環境下跳舞吧……”
路昭認為這主意不錯,他覺得這樣應該能找到時機送戒指,“好啊。”
於是兩個人都非常滿意地往回走。
冀恆宿舍地下室的訓練場就可以調整為零重力模式。
開始之前,冀恆告訴路昭要把鞋子給脫了,路昭不疑有他,乖乖脫了鞋襪,“可以了嗎?”
這麽好騙的樣子,讓冀恆禁不住喉間一緊,聲音暗啞地稱讚“真聽話”。
零重力運動,路昭現在已經完全沒問題了,因此他以為學個跳舞應該是很容易的,他打算學完以後就送出戒指,然而冀恆的教學卻根本不按常理開展。
腰挺起來……腿分開……
路昭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冀恆的下限。
可能是因為羞恥心都被冀恆磋磨殆盡了,也可能是想到假期就要結束,這一次路昭沒有抗拒,而是盡力配合著對方。
小綿羊眼淚汪汪地紅著臉,讓怎麽樣就怎麽樣,這反應差點把冀恆逼瘋。
教學進行了很久,結束的時候路昭輕軟得就像一片羽毛,他被冀恆珍惜地抱在懷裡,兩人身體交疊,在半空中悠悠漂浮,空氣裡都是彼此的氣息。
冀恆親吻著路昭頸間的碎汗,雙手撫過對方的肩膀,滑過手臂,想要與其手指交握,但是路昭的右手卻握成了拳。
將那隻手拉過來,小心掰開,一枚銀藍色的戒指就飄了出來。
“傻瓜——”冀恆親親路昭手心被戒指壓出來的印痕。
第十八天。
假期最後一天,冀恆做早餐的時候,路昭在客廳看新聞,其實他一點都沒看進去,注意力都在廚房裡。
曾經以為冀恆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呢,誰知他卻家務全能,而且很會照顧人。
路昭想起前段時間收到朱莉姨婆發過來的信息,老太太告訴他,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遇到合適的對象就可以結婚了,別像那些淺薄的男人一樣在乎外貌,只要‘溫柔、賢惠、對你好’就可以了。
這麽說起來,冀恆也算是合格的。
結婚的事情,路昭通知過師父和伯父一家了,當然隻說了結婚對象是男性戰友,還沒有透露冀恆的具體身份,但姨婆那裡他還沒想好怎麽說。
而皇室那邊也尚未正式對外公布冀恆的婚訊,畢竟路昭是幾百年來第一位皇室成員的同性配偶,對於路昭的頭銜和稱謂,皇室管理委員會還在緊急研究中。
也是因為戰時,路昭和冀恆的結婚才能這麽乾脆,如果在和平時期,一場親王級別的婚禮沒有半年的籌備和造勢是不可能完成的。
路昭神遊的時候,冀恆把早餐做好了,他走過來摸摸路昭的頭,“在想什麽?”
“沒什麽。”路昭搖頭笑笑,“吃飯吧。”
用餐過程中,播報新聞的光屏沒有關,路昭專心吃飯,冀恆卻關注著新聞的內容,等到某條新聞出現的時候,冀恆立即離開了餐廳。
“怎麽啦?”路昭納悶,他也跟了過去。
那條新聞是關於徹底剿滅天道會的。
天道會,一個延續了一百多年的反帝國組織。戰爭開始之前,帝國對天道會的清剿就一直很緊,但是蟲族入侵打亂了所有部署,有關天道會的消息也就很少出現了。
路昭:“原來帝國並沒有放棄追緝啊?”
冀恆點頭,“軍方一直保留著部分力量用來對付天道會,可惜還是不夠——”
“嗯?”路昭疑惑不解,帝都星系陷落之後,帝國、或者說是整個人類社會都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這個時候天道會還能做什麽?他們想要篡位,那也要有帝國的存在才可以啊。如果世界變成了蟲族的天下,還有天道會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