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少校：“滿意。”

　　親王殿下伸手去拉他配偶的手，“非常滿意。”

　　這種回答當然毫不意外，不過為了避免言不由衷的情況，智腦會對申請者的反應進行測謊，並且立即將結果反饋到評估員面前的光屏。

　　第二個問題：“請問兩位對於未來的家庭生活有什麽期望？”

　　路昭少校：“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親王殿下：“嗯，我也一樣。”

　　第三個問題：“請問兩位對於孩子的性別有什麽要求？”

　　路昭少校有點茫然，他還真沒想過：“都可以。”

　　親王殿下斬釘截鐵：“要男孩。過幾年再要女孩，哥哥長大了可以照顧妹妹。”

　　路昭少校似乎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於是點頭：“好，要男孩。”

　　克丨隆方式生育的孩子完全就是人工選擇的過程，但是帝國法律規定除了缺陷基因必定被排除，整個過程並不允許進行過多的人工干涉，雖然身為父母可以提幾個要求，但是能否被接受還是要智腦來判斷。

　　評估員沃倫繼續詢問：“兩位對孩子的基因有什麽特殊要求？”

　　路昭少校：“聰明……健康……然後，沒有了。”

　　親王殿下：“要長得像路昭。”

　　“咦？”路昭少校轉頭看他的配偶，“為什麽要像我，像你不好嗎？”

　　“你小時候比較可愛。”親王殿下拉起路昭少校的手送到唇邊吻了一下，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有點泛黃的照片，用的是非常古老的化學顯影成像技術。

　　照片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對著鏡頭笑得很甜。

　　路昭少校很吃驚：“這不是我小時候的照片嗎？你怎麽會有？”

　　“姨婆給我的。”親王殿下回答。

　　“什麽時候？”

　　“上次回家的時候啊。”

　　“為什麽我不知道？”

　　……

　　“呃——”評估員沃倫不得不打斷了兩位夫夫的對話：“殿下，您的要求需要更具體一點。”

　　“好吧。”親王殿下很寶貝地收起了那張照片，一手托起了路昭少校的下巴，另一隻手在後者臉上撫摸過去：“眉毛要這樣……眼睛要這樣……鼻子……嘴巴……耳朵……還有，一定要有酒窩。”

　　評估員沃倫感覺自己眼睛都有點痛，不過沒什麽，在他面前秀恩愛的多了，只是眼前這對身份更高一點罷了，“好的殿下，我明白了，智腦會記錄下您的要求，並通過科學方法確定孩子的基因序列。”所以，到時候孩子長得不像路昭少校可別怪我啊，評估員沃倫在心裡嘀咕。其實父母的要求簡單具體一點，倒是更可能得到滿足，比如要雙眼皮、藍眼睛什麽的，指望孩子完全像一方，那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

　　經過一系列程序和等待，孩子總算出現了。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只有指甲蓋那麽大，漂浮在人造羊水之中，像一顆粉紅色的豆子。

　　隔著人造子宮的玻璃牆，冀恆和路昭都有點傻眼。

　　這麽小啊。

　　雖然基本的生物學常識都有，人工克丨隆的過程也研究過了，但是親眼看到帶有兩人基因的孩子那麽幼小又柔弱地出現在眼前，還是感覺非常震撼。

　　人造子宮的環境是模擬人類母體的，所以克丨隆胎兒也要在裡面呆到足月才能出來，法律規定這段期間父母必須每周探望三次、每次不少於兩個小時。

　　冀恆和路昭都請了長假，所以每天都會到醫院探望孩子，就跟上班一樣。

　　時間一周一周過去，豆子變成了花生，花生變成了葡萄，葡萄變成了李子，李子變成了番茄……孩子的四肢逐漸清晰，然後是五官、眉眼。

　　“長得像你。”冀恆很欣慰。

　　“是嗎？”路昭有點懷疑，五官都那麽小，完全看不出吧。

　　雖然冀恆非常確定孩子像路昭，不過他還是經常把路昭那張照片貼在玻璃壁上，然後對裡面的甜瓜說：“寶寶，要照著這個樣子長，知道嗎？”

　　甜瓜抓著人造臍帶扭過身，隻留下一個後背。

　　又過了很長時間，甜瓜變成了甘藍，甘藍變成了花椰菜，花椰菜變成了南瓜，瓜熟蒂落的日子終於到來。

　　渾身通紅、濕漉漉、軟綿綿的新生嬰兒抱在懷裡，親王殿下驚恐萬分，“啊，他在哭！”

　　“嬰兒都這樣啊”，路昭覺得冀恆太緊張了，離開溫暖舒適的羊水，來到這個陌生乾爽的世界，不哭才怪呢。

　　路昭把孩子接過去，參加過新生兒撫育的培訓班，他知道應該怎麽安撫孩子。

　　“小昭，你好厲害。”冀恆嘖嘖稱奇。

　　夫夫倆圍著孩子轉的時候，院方工作人員過來提醒該給孩子填出生證明了，然後兩人才發現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總是‘甜瓜’‘南瓜’‘寶寶’亂叫，居然忘了給孩子起個大名。

　　“你想讓孩子姓樊，還是姓冀？”路昭問。

　　“姓路也可以。”冀恆說：“或者姓穆。”

　　“如果姓穆的話，應該是紀字輩。”路昭說。

　　冀恆沉吟片刻：“那就叫穆紀源吧。”

　　源？路昭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好，就叫穆紀源。”

　　***

　　雖然被寄予了厚望，穆紀源長得卻不太像路昭，他其實更像樊家人一點，不過依然非常可愛就是了。性格方面，這孩子既不像冀恆，也不像路昭，四、五歲的時候就非常老成，喜歡學習、講究邏輯和秩序，眼看就要長成一個大家長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