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提著緊急醫療箱走到兩人面前,對著魏沢的臉嘖嘖稱奇,“咱們的雷皇上將這是得罪了誰?瞧瞧這巴掌印,手紋都快印上去了吧?還有這些青一塊紫一塊的,狠,夠狠!”
說完,齊銘蹲下/身,打開醫療箱,邊從箱子裡拿出了一根裝有藥劑的針,還邊埋汰魏沢,“你活該!”
魏沢自動忽略齊銘的陰陽怪氣,他現在可沒多余的心思理會別的事情,包括自己身上的傷,他看著齊銘手上的針管,不放心地問了句,“這是什麽?”
齊銘瞧魏沢緊張的模樣,直接氣笑了,“這麽緊張做什麽?我還能毒死你的阿勉不成?去去去,一邊兒去,別攔著我給陸勉用藥!”
齊銘將藥劑注射進陸勉體內,而後才開口回道:“這是錢老剛研製出來的藥劑,用於治療變異天賦使用過度後遺症,過幾分鍾藥起效了,他就會睡過去,你之前的那種藥見效太慢,對現在的陸勉來說,還是新藥用起來比較舒服。”
魏沢:“他到底怎麽了?”
齊銘:“沒什麽,他接了救援任務,跟R聯盟的人周旋了一段時間,解決了水神和另外一名S級良性變異者後,你又恰巧失控了,為了不讓你力竭,陸勉用他的變異天賦拖了整整一天一夜,剛才為了叫醒你,他又同時使用了好幾種變異天賦,就他這身體素質,能撐到你完全清醒已經是個奇跡,我估計啊,他之所以能撐到現在,是卯足了勁兒想揍你一頓。”
聞言,陸勉睜開眼看著齊銘,眼神裡都是讚同。
魏沢看著虛弱的陸勉,回想起之前在峽谷的上空,透過水神的水幕看到的那副景象,胸口的抽疼愈加明顯,他看向齊銘,語氣裡帶著火,“是你讓他來的?”
齊銘輕咳了一聲,在他決定說服陸勉接受救援任務的時候,他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幕。
齊銘:“那啥,大哥啊,你要搞清楚,他是S級良性變異者,不是什麽需要你庇護的小雛菊,在救援任務開始之前,我可是把當時的情況講得明明白白,他自己答應要接這個任務的。”
說完,齊銘見魏沢還算精神,決定將魏沢的注意力轉移開來,於是,他將腳邊的醫療箱踢到了魏沢跟前,“陸勉的手是為了救你才傷的,裡面有紗布和碘酒,你自己給他上藥?”
魏沢暗罵一聲,心裡也清楚齊銘在打什麽算盤,可無奈齊銘抓住了他的死穴,他也不推遲,手腳麻利地給陸勉上起了藥。
陸勉沒力氣阻住魏沢,他的手是麻木的,許是太過疲憊,又或者是藥劑起了作用,他的意識漸漸地模糊了起來,在徹底陷入黑暗前,他看見齊銘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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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時,入眼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帶著淡淡鹹腥的海風迎面吹來,卷著滾滾熱浪。
他茫然地看著四周,腦子裡一片混沌。
不遠處有一艘軍艦朝著阿年駛來,而他所在的位置是岸邊,一大群身穿聯邦軍服的人正列隊等候,他站在隊伍的中後排。
這是軍/用港口。
可他明明記得,自己此時應該在邊境密林內,跟大海相隔了十萬八千裡……
軍艦靠岸,厚重的鳴笛聲響起,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
不對,這裡似乎並不是現實的世界,他雖然身處這個環境,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難道是……夢境?
軍艦停穩,甲板上頓時熱鬧起來,在他身後,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著事先準備好的轉運床等候在一旁。
很快,一個個擔架從甲板上抬了下來,擔架上的人似乎受了什麽重傷,安安靜靜不省人事的有不少,輕聲呻//吟的也有幾個,他們被安置在轉運床上,再由醫生接手,推著往救護車上狂奔。
陸勉的視線被其中的一張轉運床牢牢吸引,在看到床上那人的臉時,他的心跳都停擺了一瞬。
躺在那張床上的,是魏沢!
熟悉的眼緊緊的閉著,帶著呼吸機,面色蒼白到泛青,仿佛一具屍體般,沒有一絲生氣,就這麽靜靜地躺在轉運床上。
陸勉忘記了呼吸,所有的聲音都離他遠去,耳邊都是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直到窒息感傳來,他才回過神,他發現自己正跟在魏沢的轉運床後,一同上了救護車。
車內有人問他,“你跟魏沢是什麽關系?”
陸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就在他躊躇時,他聽見自己的這副軀體自發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們是發小。”
世交,發小,還有這聲音,這些條件都指向了一個人,齊銘。
到了這一刻,他總算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裡並不是什麽夢境,多半是齊銘的記憶,他正通過齊銘的視角,在看齊銘腦子的一部分記憶。
在他昏迷前,齊銘曾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趙靜之前說過,齊銘是腦部變異的良性變異者,現在看來,齊銘的變異天賦似乎跟展示記憶有關。
這段記憶還在繼續,他收斂心神,跟著齊銘的記憶繼續往下看。
那人點了點頭,“好,我們需要你的協助,請你把魏沢的情況詳詳細細地告訴我們,包括家庭情況,感情狀況等等,這或許對我們的治療會有所幫助。”
接下來的一路,齊銘就開始交代魏沢的基本信息,而他的全副心神都在病床上的魏沢身上,他想上前查看,周圍的一切卻開始變得模糊,就像是水中的倒影,被人用力地攪動,一切都扭曲了起來,當畫面再度清晰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已經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