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沈豫竹不知道他怎麽會這麽問,以為他是在想蘇姚崢的事情,說道:“我給西吳那邊去了封國書,說他們的小侯爺在我們國中做客。”
禮尚往來,小侯爺在這邊做客,回去前留下點禮也是應該的。
四皇子和定國侯府剛剛結親,就算其他人不管,他也得掂量掂量定國侯府的分量,絕對不會不管這位小舅子。
謝元時:“你想好要問他們要什麽了嗎?”
沈豫竹:“還沒有,我猜他們不會甘心就這麽任人宰割,過些時日等他們收到國書,應該會派人先來劫獄。”
“不說他了,”沈豫竹就是來問問謝元時對婚期的想法,“很晚了,早些休息。”
他把扇子塞回給謝元時,要走的時候卻被拽住袖子。
坐著的謝元時仰臉看他,“外面下雨。”
沈豫竹親親他的額頭,帶著安撫的意味,“討把傘。”
謝元時遺憾的松開手,“放在牆角了。”
……
朝會又是七嘴八舌的一天,立後的事情繼小半月前再次提起,幾乎已經成了朝會上每次必奏之事。
今日是禮部侍郎起的頭。
禮部侍郎說完立馬就有人跟上補充,連禦史台都有站出來說話的了。
雖然不是張禦史安排的,觀望了幾日的宋閣老終於還是站了出來。
大家說的大多還是那些,倒是禮部尚書說了句中肯的:“陛下日理萬機,也要注意休息保養身體,陛下尚年輕,諸位大人勸諫多日也並非為了單為了皇儲。”
“便是不立後,納妃也好過后宮無人那。”
“臣附議。”
宋閣老心中讚同,又想起他兒子的婚事,琢磨著道:“陛下若是不愛紅妝,或可選幾位入得眼的青年?”
眾朝臣:“!”
不愧是閣老!
眼界胸襟就是開闊!
說的在理!十分在理!是他們狹隘了!
他們就是想皇上身邊能有個貼心的人罷了,男子女子的不重要啊!
秦王殿下從宮中搬出去之前也沒有人提這些,不就是因為秦王殿下沒搬走之前,皇上身邊有人陪著嗎?
禦史台好幾位禦史同時出列都想說話,最先出口的是鍾老太傅的門生徐周,後來調任禦史台被張禦史一手提拔上來,“陛下,閣老所言甚是!還望陛下能夠考慮啊。”
謝元時聽得多了,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偷偷打了個不太明顯的呵欠。
一下子被不遠處的老秦王抓包,有些心虛的朝他爹笑笑。
老秦王給謝元時使眼色:你跟陛下關系那麽好,這種時候不幫著勸勸?
謝元時仗著他不能跟他說話,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副聽不懂的疑惑:你是什麽意思,我看不懂。
老秦王:笨!!這都看不懂。
謝元時才不在意他爹的嫌棄,偷偷又打起了瞌睡。
反正諫議來諫議去沈豫竹都不會理會。
不過一向不怎麽開口議論此事的鍾老太傅今日倒是也站了出來,一張口就是老學究了:“陛下,先聖人有雲,治國齊家——”
“太傅。”沈豫竹打斷,“朕深知諸位愛卿之心,此事容後再議。”
好嘛,又是容後再議。
這個容後基本也就遙遙無期了。
眾臣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想讓皇上充實后宮還有的磨啊。
當時聽皇上說絕不會重蹈先帝覆轍的時候,誰能料到會出現今日的情形啊,那時候他們還開開心心,現在簡直愁禿了頭髮。
徐周快人快語,“陛下,宮中畫師丹青妙手,您或可讓他們繪像閱覽一二,總能遇上個合心意的。”
沈豫竹:“朕近日無暇他顧,徐愛卿的提議朕日後會考慮,今日就到此,眾卿無事退朝。”
徐周急急道:“陛、陛下,不能不選啊,您就是選……選秦王殿下也好啊!”
偷偷走神被點到的謝元時:“?”
等會,他剛剛聽到了什麽!!這位大人你在說什麽!
張禦史:“!”
宋閣老:“!”
花老太師:“!”
眾朝臣:!!
謔!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沒什麽毛病啊!
秦王殿下和皇上感情最好,皇上一向最偏寵他,每逢秦王生病甚至還會罷朝,前段時間為了照顧秦王更是讓他住進了養居殿。
對啊!
多好的主意啊!他們以前怎麽沒有想到!
都是要選人進宮,秦王都住了三個月了,皇上肯定能接受,那秦王入宮有何不可?
直接立秦王為後啊!
宋閣老和張禦史對視一眼,站出來道:“老臣以為,秦王殿下溫良恭儉,體恤順意,克己勤勉,可堪為後位之選。”
沈豫竹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前面站著沒動靜的鍾老太傅。
張禦史見皇上不說話,視線瞥向邊上的謝元時。
謝元時臉上表情複雜中摻著迷惑,望著上座的沈豫竹,看看徐禦史又看看宋閣老,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張禦史站出來:“秦王殿下,不知您可願意?”
謝元時:“……”
謝元時消化了一會這個局面,斟酌著回道:“此事……全憑陛下做主。”
張禦史激動不已,當即道:“陛下,秦王殿下才德雙全,作為陛下伴讀十數年,更與陛下親近,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