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就要走,謝元時趕忙拉住他的衣袖,“唉唉,你做什麽呀, 你真去啊。”
他們周圍近處沒有人, 交談的音量也不高, 說話不會被聽到。
但是一舉一動都能被看到,沈豫竹背著手,忍住了當眾捏謝元時臉的衝動,又忍住牽著謝元時手的衝動。
“我想不想,你不是最清楚?”
謝元時半是吐槽的笑道:“你說得像真的一樣,我都快分不清了。”
沈豫竹忍了又忍,覺得牽牽手本來也沒什麽,反正他們沒有坦明心意前也都沒有避諱過。
於是做足了心理建設,光明正大的牽住了謝元時的手,“走吧,我們順著河道往下遊看看。”
謝元時被牽住,指尖反射的一縮,卻被沈豫竹的手掌包裹住。
“躲什麽?”
謝元時:“合適嗎?”大庭廣眾的。
沈豫竹心理建設都做好了,毫不猶豫道:“合適啊。”
謝元時任他牽著走,也不掙脫,只是微微低頭看路,眼角余光瞥過沿岸的人群,問沈豫竹道:“你確定嗎?”
沈豫竹:“我們以前不也這樣?”
謝元時想了想他們沒有說開之前的相處,好像一張床上躺著也沒避過嫌,沈豫竹又這麽說。
只是牽手而已,好像確實沒什麽可在意旁人眼光的。
往下遊走,河岸更低了些,岸邊的樹也多了起來,負責記錄的人在岸邊,下到河道裡的人從下面上來。
“啪!”
沈豫竹和謝元時同時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剛從下面上來的人褲腿上還沾著水,兩腳朝天仰面摔倒在地。
一旁負責記錄的人不客氣的哈哈哈嘲笑兩聲,又看皇上和秦王還在,放下紙筆過去扶他。
“啪!”
這位腳下一滑,跟剛才那位摔在了一處。
每隔一段路都有人在負責記錄,其他幾位同僚聞聲從不遠處過來,謝元時挨的比他們近些,便想著上前去搭把手。
此處地勢緣故常常積水,即使積水乾涸之後地面也殘存著青苔,原是能正常走人的,只是方才那人上來的時候帶了些水,滴在地上導致濕滑。
兩人見皇上和秦王殿下一起過來了,不好意思讓他們扶,自己拍拍褲子上的青苔水痕,抓緊時間站了起來。
謝元時正要關心他們有沒有摔著,自己腳下也是一滑。
好在沈豫竹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沈豫竹低呼:“當心。”
謝元時:“……”
謝元時站穩,低頭看著此處的地面,一時無語。
“秦王殿下當心呐。”兩人表示關切,努力緩解尷尬道,“此處下雨時常容易積水,邊上楊柳茂盛遮擋,所以青苔比別處厚些。”
謝元時借著沈豫竹的力度站穩,表情不太對。
沈豫竹皺著眉頭,詢問道:「你腳是不是又崴了」。
“還好。”
沈豫竹低頭,當即就要俯身去檢查他的腳傷。
邊上還有人呢,謝元時忙攔住:“沒事沒事沒事不用看,不嚴重,我還能走。”
說完他還走了兩步讓他看,“你看,真的還好。”
沈豫竹看了會,應道:“嗯,走吧。”
謝元時松了口氣,兩人走出去約有五米的距離,沈豫竹讓他停下,站到他面前彎腰背對著謝元時。
謝元時:“……”
沈豫竹不容他推拒:“上來。”
謝元時趴到他背上:“哦。”
身後是兩位工部官吏的激動的議論聲,盡管壓了音量,但是依然一字不落的傳進了沈豫竹和謝元時的耳朵裡。
“太般配了吧!”
“對啊!你說以前怎麽沒注意!”
“要不是上次朝會,也不那個方向去想啊。”
“立後的聖旨下了沒啊。”
“沒呢,不過不用想肯定會下的,那可是秦王啊。”
“那倒是。”
謝元時:“……”原來大家還都挺有信心的。
謝元時聽著沈豫竹的輕笑聲,小聲凶道:“不許笑。”
沈豫竹說,“我是開心,你看他們都說我們般配。”
謝元時頭靠在他肩膀上,又聽見沈豫竹又歎氣。
謝元時:“不是開心嗎?”
沈豫竹把兩件事跟他掰扯清楚:“聽到他們的話是開心,歎氣是因為你的腳,你最近一個月是跟腳杠上了嗎?”
謝元時也不想啊,他抿了抿唇,說道:“意外。”
沈豫竹:“你這意外有點多。”
謝元時:“也不嚴重,你再停一會我都能踩高蹺給你看了。”
沈豫竹:“哦?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還有這愛好?”
謝元時不情不願的靠著他:“哦,我下次小心點。”
沈豫竹又歎氣:“沒有說你的意思。”
謝元時:“我知道。你在前面把我放下來吧,沒什麽別的事情我先回府。”
背著他巡視河道怪累的。
沈豫竹:“嗯?你生氣了?”
“我沒有,”謝元時說著忽然道:“閣老過來了,在後面。”
沈豫竹背著謝元時回身,宋閣老從後面匆匆趕來,稍遠處工部尚書和他們遇到的兩位工部的官吏在說著話。
宋閣老面露關心:“方才聽工部的人在說殿下險些摔倒,陛下,臨街有間醫館,您要不要帶秦王殿下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