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時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眼尾泛著淚花,長發松松散散的垂在肩上,說話都帶著沒睡醒的倦意:“可能顧冬藏是來找我的?我也不清楚,我醒的時候他們就在外面,一直在聊花三姑娘和孟小將軍的婚事。”
沈豫竹手指按著把他眼尾的淚花擦掉:“吵醒你了?把他們趕回屋裡去,你再睡會。”
謝元時掀了毯子,“不了,讓他們玩吧,不妨事,我去床上睡。”
沈豫竹輕按了下他的腿,在軟塌旁站起,彎腰將謝元時橫抱起。
謝元時也不推辭,順勢靠在他身上,“你事情都處理完了?”
沈豫竹將他放在床上,拉過一旁的被子,又將落在他臉上的發絲別到耳後,“嗯,你昨晚沒睡好?”
“嗯。”謝元時含混的應了一聲,拍了拍床邊的位置,“算是吧,睡得有點晚。”
沈豫竹也上了床,沒躺下,就在他旁邊靠著床頭。
謝元時:“你不困嗎?”
沈豫竹隨手撿起他的頭髮放在手心裡撚著:“我還好,昨晚怎麽了?”
“謝九在秦王府外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刺客,審到半夜。”
沈豫竹捏著他頭髮的手驟然收緊:“審出什麽了?怎麽現在才跟我說?”
他早先把還把一部分禁衛調過來,怎麽禁衛的人也沒有跟他匯報的?
謝元時:“大半夜的,又沒出什麽事,我就沒讓他們跟你說,現在說也是一樣的。”
“審出什麽了?”
“沒有,身上藏了毒要自殺被發現,據說嘴巴硬的很,謝九帶人拷問了一晚上一句有用的都沒說,你走的時候帶回去審吧。”
沈豫竹正有此意:“好,你睡一會。”
謝元時困意沉沉,正要睡過去又想到什麽,閉著眼睛摸索著抓住了旁邊沈豫竹的衣服。
“你也睡吧。”
沈豫竹從宮裡過來肯定也剛忙完,如果他不說待會等他睡著了沈豫竹又該去提審刺客了,刺客有暗衛看著,跑不了也死不了。
就算死了也沒事,如果幕後主使真想要刺殺他,就還會有下一步,不急在這一時片刻。
沈豫竹卻道:“我不困,你先睡,我等你睡著再走。”
謝元時拉著他的衣服往被子裡拽:“你陪我睡一會。”
他沒明說,但沈豫竹明白他的意思,心裡一片柔軟,“好,睡一會。”
謝元時原本就很困,睡的也很快,沈豫竹等他睡熟,悄悄起身。
謝元時的手還攥在他衣服上,險些被帶醒,沈豫竹放輕了動作抽身,輕聲出了房間。
廊下夏裴和顧冬藏還在熱火朝天的聊著,這會已經爭執上了,顧冬藏說:“肯定是我說的那樣。”
夏裴:“可你這個根本不符合邏輯!”
“怎麽就不符合邏輯了,按照我說的,他們夫妻兩個在那次之前就互相傾慕,結果那舞姬坐在孟小將軍的腿上,花三姑娘覺得失望罵了一句不正常?”
“你想啊,宴會上其他人也覺得舞姬行為輕浮,但是為什麽只有花三姑娘罵了呢?”
“而且都說了孟小將軍一開始是在低頭吃菜,只是一時沒留神讓舞姬鑽了空子,後來他不是也翻臉立馬推開了嗎!說明他肯定不在意舞姬,更在意三姑娘的看法啊!”
夏裴居然有一點點被他說服,“是、是這樣的嗎?”
剛出門的沈豫竹:“……”好家夥,還能這樣理解。
事實如何大概只有他們夫妻兩個最清楚了,顧冬藏怕他不相信:“這樣,等我改天去悄悄問了孟小將軍,然後回來告訴你到底是你的對還是我的對。”
夏裴:“他會跟你說嗎?”
顧冬藏拍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也跟我說說?”一道耳熟的聲音忽然加入。
“沒問——”顧冬藏和夏裴齊齊望向笑意不達眼底的沈豫竹,顧冬藏一個「題」字卡在嗓子眼裡不上不下。
顧冬藏被沈豫竹的笑容嚇得一個哆嗦,怎怎怎、怎麽他跟夏裴說的話惹了皇上嗎?
夏裴也縮了縮脖子,他跟在謝元時身邊久了時常看到沈豫竹,習慣沈豫竹對謝元時和對他們不一樣的態度,這會也害怕。
但他的好奇心重,一邊害怕一邊思緒滿腦子飛:皇上剛出來,皇上什麽時候進去的?皇上穿鞋出來的?皇上又打了地鋪?
“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麽?”
顧冬藏:“嘮、嘮嗑?”
沈豫竹:“嘮嗑怎麽不去屋子裡?”
夏裴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沈豫竹更加不高興了他們遭殃:“主子午睡了,我們在外面等他醒。”順便曬曬太陽。
沈豫竹面無表情:“他睡在軟塌上。”
顧冬藏一臉茫然,什麽意思?旁邊夏裴一個高跳起來,拉著顧冬藏就跑,一邊跑一邊控制音量道:“陛下恕罪啊!我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
沈豫竹將兩人趕走了往地牢去,夏裴和顧冬藏一路跑遠了才氣喘籲籲的停下。
顧冬藏:“秦王哥哥睡軟塌上怎麽了?”
夏裴心虛道:“軟塌就在窗邊上。”
顧冬藏愧疚道:“啊……那豈不是打擾他睡覺了。”
他望了望天色,“秦王哥哥中午肯定沒睡好,我還是先回去,等下次再來找你們。”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