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登基之後我們就不在一起了。”
劉喜能找來這種妖妖鬼鬼的話本,自然也能找來不可言說的那種的啊。
沈豫竹:“我登基之後有多忙,你也是知道的。”
他說的倒也是真的,尤其是剛登基那段時間,沈豫竹一面處理朝政,一面還要整理先帝遺留下來的問題和隱患,革新清除積弊,每天都很辛苦。
但眼前這種情況下謝元時怎麽可能替他說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他甩鍋甩的毫無壓力:“我不知道哎。”
沈豫竹攤手道:“那就沒有辦法了,總之你給我讀過,等你想起來你就知道了。”
謝元時信了才怪,這就是認準了他想不起來,沈豫竹仗著他忘了半年的事情,都編排他多少次了。
“我寧願相信你天賦異稟。”
“我困了。”謝元時打了個呵欠,不跟他扯,反正扯來扯去都扯不過他。把寫好的故事給沈豫竹:“結尾你自己補上吧,我睡一會。”
恰在此時,劉喜輕聲敲門,稟報說刑部尚書有要事求見,沈豫竹去了前殿。
等事情處理完回來,謝元時已經睡著,沈豫竹望著謝元時恬靜的睡顏,提筆做了簡單的修改,補上了最後的結尾。
狼妖狂性大發,欲對狐妖下手,卻在下手時面對心愛之人神智恢復了幾分清明。
一夜春風後狼妖恢復了正常,兩人雙雙醒來,互訴衷腸,彼此之間再無阻礙。
狼妖修煉成人後一直向往人類的生活,經此一事大徹大悟,和狐妖一起回歸妖界,歸隱山林過著平靜卻美滿的生活。
沈豫竹折起來,依舊是仔細的收好。
話本故事千人千面,結局不盡相同,人生一世對相愛最大的期待莫過於廝守終身。
如果你願意,其實我們也可以。
如果不願意,現在這樣也很好。
斷斷續續下了足月的雪,難得連著幾日都是晴天,地面的積雪都化幹了。
謝元時出門逛了逛,夏裴跟他一起去。沒有沈豫竹,夏裴一路上都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
謝元時隻偶爾平淡的應幾句,也沒打消夏裴的熱情。
“我聽說他們家的清蒸冬筍特別出名,味道很鮮,主子待會一定點來要嘗嘗。”
謝元時上了樓,由小二引著前往雅間,“你喜歡什麽就點。”
夏裴歡歡喜喜的道:“主子你最好了最好了!”
“天天秦王秦王的,秦王有什麽好!我就是看不慣他裝的一副和善的樣子,背地裡根本就是目中無人!”
路過二樓其中一個雅間時,裡面傳來對不喜謝元時的議論。
夏裴停住腳步。
謝元時目不斜視的走過去。
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在勸:“你小聲點。”
“有什麽好小聲的,我還偏就說了,他不就是仗著皇上的寵愛!不就是當了皇上十幾年的伴讀得來如今的地位?!換了旁人不是一樣?”
“你是不在禦史台,沒見禦史台那幫人諂媚的模樣,天天秦王殿下天下第一好的樣子,半句秦王的不是都聽不得。尤其是禦史大夫張固青,我上回不過是隨口議論了幾句,他就拿出老師的態度來訓誡我,還不是礙於秦王受皇上寵信?”
“世風日下啊。”趙捷乾掉一杯酒:“早知官場如此,我空有一身抱負,還不如隱居鄉野,做個尋常的夫子!”
夏裴快走兩步,忐忑的跟上謝元時,覷著他臉上表情,小聲道:“主子……”
謝元時面上沒什麽變化,仿佛剛剛只是聽到雅間的人在談論今天天氣如何一般。
夏裴看他的態度想著:也對,趙捷是什麽人,主子是什麽人,這種人主子都沒必要放在心上,自然沒什麽好計較的。
回頭他可以跟謝九商量商量偷偷去教訓教訓這個說話的人。
趙捷的同僚見他越說越誇張,內心鄙夷,勸趙捷別說了,但趙捷喝了點酒,雖然沒有完全喝醉,但是酒意上頭內心的想法就全吐露了出來。
“都說皇上是什麽明君,誇他的話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依我看,也不過——”
“哐!!”謝元時面無表情的踹開雅間的門。
已經走過趙捷所在的雅間,現在還在前面站著的夏裴:“……”
好吧,一點也不意外。
雅間裡趙捷的同僚抖了一下,看清楚進來的是謝元時跟著就一個激靈站起來,在心裡暗罵真是晦氣,他就不該跟趙捷這麽個自大沒腦子的出來喝酒。
連忙跟秦王殿下自證清白撇清關系道:“秦王殿下安,卑職也是途徑雅間,見趙禦史喝多了出於同僚情誼想著將他送回府中,沒想到竟會聽到他說這些欺君罔上的話。”
說完他見秦王沒有要牽連他的意思,告退跑路了。
謝元時慢條斯理的道:“方才的話,再說一遍本王聽聽?”
趙捷看到秦王的第一反應也是害怕,他大著舌頭說那些話,也隻敢在背後說,畢竟秦王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沒想到他自以為關系親近的同僚竟然也和其他諂媚秦王的人一樣,剛剛還和他一起控訴秦王,現在也怕了秦王,半點不猶豫的拋下他跑了,趙捷心頭怒火也無名而起。
也許是酒壯慫人膽,讓他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氣,他鬼使神差的就開了口:“說就說,你不過是仗著和皇上有十幾年的伴讀感情得到了皇上的寵信,你有什麽可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