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老太傅擺擺手,認為這個緣由無深究的必要,“往事不可考,我們還是想想怎麽勸。”
張禦史聽他這麽說:“你有主意了?”
鍾老太傅:“能有什麽好主意,只能找機會和皇上坐下聊聊,至少知道皇上心裡是怎麽想的。我怎麽說也是當年的太子太傅,皇上曾經的老師,這點薄面想必皇上是願意給我的。”
第17章
話本
看不見的……男鬼?
鍾老太傅說是要跟沈豫竹坐下聊聊,但也不是立即就去,百花宴過去,鍾老太傅不想給皇上留下他們為了讓他立後「前仆後繼」的印象。
轉眼到了年關,按照慣例,朝中從除夕休朝,直至正月十五上元節後複印開朝。
除夕夜裡宮裡本是有夜宴的,通常是皇上跟太后皇后等一家人齊聚的。
但宮中無太后,沈豫竹后宮又空無一人,他便像登基這兩年一樣,帶著謝元時去了京郊的溫泉別苑過年。
謝元時給遠在江南的父親母親寫的家書也在除夕前夜收到了回信。
沐浴過後,謝元時拆開家書,信封裡折了三份,分別是他爹和她娘還有妹妹寫的。
謝元時的小妹謝元縈還未出閣,跟父親母親住在一起,回信裡折的最厚的幾張信紙就是謝元縈寫的,上面大多是一些有意思的生活瑣事。
王妃字裡行間都在關心謝元時近些日子的身體,叮囑他要多休息,好好保養身體。
頭上忽然落下乾淨的布巾。
正在看信的謝元時抬頭向後看去,沈豫竹肩上還帶著外面的雪花,手上按著布巾將他還在滴水的長發裹好吸乾。
“在看什麽這麽認真,洗完澡連頭髮都不擦乾?”
謝元時揚手將手裡的信件給他看:“我剛洗完,在看我爹他們給我寫的回信。”
沈豫竹站在他身後替他擦著頭髮,微微彎腰低頭:“王叔也寫了?我能看看嗎?”
謝元時想也不想的答:“當然能啊。”
他將剩下那張薄的只有一頁的信紙展開,上面是龍飛鳳舞的字跡佔滿了整張紙:“安好勿念,多聽皇上的話少惹事。”
謝元時把整張紙翻來覆去的看,也沒有看出更多的字。
謝元時:“……”
不愧是他爹,還有……謝元時指著自己:“我看起來很像會惹事的人?”
沈豫竹低低的笑,“看來王叔還是很信任我的。”
謝元時:“我什麽時候惹事了?”
上次回家也是這麽說,他分明一直都老老實實的。
沈豫竹指尖穿過他的頭髮,輕輕將頭髮打散開,換了塊新的布巾繼續擦,“他哪是真的說你惹事呀?他是想說要你好好聽我的話休養身體,別總是生病。”
謝元時無法反駁。
沈豫竹:“既然王叔信上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先從沐浴完了擦乾頭髮開始?”
謝元時語氣盡量真誠:“我剛洗完拿起信你就進來了。”
說完怕沈豫竹不信,強調道:“真的。”
“你看那邊的鏡子。”沈豫竹示意。
“照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左臉寫著心,右臉寫著虛。”
謝元時:“……”
“不逗你了,今日除夕,廚房要做餃子,你喜歡什麽餡的,一會跟他們說,讓他們多做一點。”
“不用了,”他飯量不大,謝元時道:“多做了我也吃不完。”
“沒有其他想吃的?”
謝元時想了想,還有點饞慶華樓的桂花糖糕。
不過這個現在回城買也不合適,其他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便搖搖頭,說:“沒有。”
沈豫竹把他的頭髮擦到七八成乾,移過炭盆來,讓炭火烘乾,一邊道:“那你有什麽想吃的再跟我說。”
“嗯。”
“對了,”沈豫竹摸一摸懷裡,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包好的紙包,“回來的路上路過慶華樓,順手買了你愛吃的桂花糖糕,應該還熱著,嘗嘗看。”
雖然一直知道沈豫竹心細,但謝元時一時間還是被他的心細感動的無話可說。
沈豫竹見他不接:“不想吃這個?”
“不是。”謝元時接過來。
沈豫竹看過去,從他臉上莫名看出幾分感動:“被、被感動了?!”
謝元時:“……”你可以不用說出來。
而且這麽難以接受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沈豫竹喃喃道:“那你也太好騙了吧?”
謝元時不解:“你騙我什麽了?”
沈豫竹幽幽控訴:“我照顧你那麽多回了,你竟然因為我買個桂花糖糕感動?”
他這只是因為剛剛才想到了想吃桂花糖糕,還沒說出來,沈豫竹就拿出來了。怎麽被他一說顯得他這麽不懂感恩?
謝元時:“但是這跟騙不騙又有什麽關系?”
沈豫竹將紙包拆了攤開在桌面上,“要是哪個小姑娘多給你買幾回,不就能把我們芝蘭玉樹的秦王殿下拐走了?”
謝元時:“……”
謝元時一陣無語:“你都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沈豫竹捏捏他的臉頰,“我說的不對?”
謝元時懟他:“對什麽對,哪來的小姑娘,你有功夫在這裡調侃我,還不如早點操心操心立後的事,也讓宋閣老過個好年。”
“感情我不立後他連這個年都過不好?”沈豫竹隨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