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居殿成了客棧不成?花錢就能住?
秦王妃又換了個方向,道:“他確實不舒服的啊,你現在把他接回來,你比皇上還耐心還細心的照顧他嗎?”
“我!我……”
老秦王瞪著眼睛也不得不承認:“皇上是比我們用心。”
“但他都那麽大個人了,府上還有那麽多下人,家裡能虧了他不成?”
秦王妃點頭,最知道往哪說能戳中要害:“你自己說說,你在外這麽些年,虧沒虧他?”
老秦王還要反駁,張口又說不出聲了。
他哪能反駁的出來,要是沒虧待過謝元時,他又是怎麽會成為太子伴讀的,要是沒虧待過,謝元時也不至於常住東宮。
是他沙場駐守在外,無暇顧忌謝元時,才想著派人護送他回京,以為可以讓他養在祖母膝下,結果謝元時人還沒到京城,他祖母就過世了。
被先帝指為東宮伴讀,會住進東宮,也不過是因為他家中無人,與其每日回秦王府,還不如直接住在東宮。
這些過往,提起來,老秦王心裡又何嘗不是一把辛酸淚,對兒子的愧疚在心裡都沒成一片海了。
但是住進東宮是他們沒有辦法,且伴讀和太子同吃同住也說的過去。
住進養居殿和住進東宮能比嗎?!
老秦王說不過秦王妃,一要跟她說道理,秦王妃就支著額頭在一旁歎氣,弄得老秦王半句話都不好再說。
可是心裡又實在說服不了自己,過不去這個坎。
半夜裡平著躺難受,側著躺也難受,就沒有睡著的時候。
反觀秦王妃睡的倒是好,第二天還帶著謝元縈又進宮去了。
謝元縈比謝元時小五歲,如今也已經成年長成大姑娘了。
謝元時足有兩年沒見到她,小妹的身高比走之前高了不少,謝元時道:“元縈長高了。”
謝元縈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裙,俏麗可愛,“哥哥!”
她湊近,“哥哥你是不是又瘦了?”
謝元時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每次見面怎麽都是這句?我分明胖了不少。”
謝元縈:“多念叨幾遍你就記得多吃點了啊哈哈哈。”
“娘,”謝元時偏頭對秦王妃道:“元縈到年紀了,定親了沒有?”
謝元縈:“……”
笑臉垮掉。
秦王妃笑眯眯看這兄妹兩個互動,“沒呢。”
“之前每次提她都不情願,那時候也是在江南,想著以後總要回上京的,加上她不願意就一直擱著。”
謝元時也笑:“現在回來了,也該考慮考慮了。”
“我不嘛……”謝元縈道,“嫁人有什麽好,我就在家裡陪著娘親不好嗎?”
謝元時:“沒事,你不想就不考慮。”
謝元縈眼睛一亮,“真的嗎?”還是哥哥好啊!
謝元時點頭:“頂多我多念叨幾遍而已。”
謝元縈:“哥你小心眼!”她收回剛剛心裡想的話,他哥哥分明是在挾私報復!
謝元時:“你是頭一次知道你哥我小心眼嗎?”
謝元縈:“哼!!”
秦王妃今日待的時間長,謝元縈的話多,跟謝元時從江南風物到回程路上的見聞,想到什麽說什麽,什麽好玩說什麽,她喜歡的事情又多,一路說下來天都隱隱要黑了。
謝元時也沒有不耐煩,一直在認真聽著,時不時搭話,問上幾句。
最後還是秦王妃打斷了謝元縈,謝元縈這才停下,“呀!天都黑了啊。”
“那我不打擾哥哥你休息了。”
謝元時還想留她們在這用過晚膳再走,謝元縈說了一下午,這下嘴一禿嚕,沒過腦子直接道:“你跟太子一起吃啊,我們在這多礙……礙……人太多哎。”
說完就恨不得把嘴縫起來。
謝元時:“……”
謝元縈偷偷去瞄秦王妃的表情,卻見秦王妃一臉淡然,糾正道:“皇上如今已經登基,別再叫什麽太子,不好。”
謝元時:“……”
謝元縈乖乖的應了,而後瞄了眼謝元時的表情,看兩個人都沒什麽反應,不知道戳到了什麽笑點,自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哥哥我們回去啦,下次還來啊,皇上說我們以後可以隨時入宮哇!”
謝元時:“嗯。”
晚膳的時候,沈豫竹給謝元時夾菜,“今天元縈來過了?”他今日處理朝政沒有過來。
謝元時低頭吃飯:“嗯,我娘昨天說了要帶她一起來的。”
沈豫竹:“你娘今天有說什麽別的嗎?”
謝元時搖頭,想了想又笑道:“有元縈在,我和我娘都只有聽的份。”
沈豫竹也笑,又給他夾肉,“多吃點,長胖點。”
謝元時可疑的沉默了:“你不會又聽牆角了吧?”
沈豫竹挑眉:“怎麽會,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謝元時回視,仿佛在問“你不是嗎?”
沈豫竹表示無辜,“這個還用聽牆角嗎,每回謝元縈久別見你不都說這句嗎?”
謝元時扶額,連沈豫竹都印象深刻了,謝元縈到底說過多少次啊。
謝元時嫌棄的夾到沈豫竹碗裡:“我不吃,你自己吃。”
沈豫竹好脾氣的夾回去,哄道:“吃點,抱起來不硌手。”
謝元時一噎:“你……你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