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在人家的地盤,多說一句話他怕他們全部血濺當場!
蘇姚崢自以為知道個秘密就敢這麽天不怕地不怕的說出來,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跟誰借的膽子!怎麽不知道借個腦子!脫險之後背後設計一番不好嗎!
“大齊皇帝陛下,此番言論系蘇姚崢一人所言,還請勿將我們一起帶上。”葉祥成判斷當下的情形,迅速做出最理智的決定。
再一看,尊貴的大齊皇帝陛下根本沒有理他。
沈豫竹握著謝元時的手,低語:“別聽他說,沒有的事。”
謝元時抿著唇,衝他笑了笑,對葉祥成道:“既然四皇子說蘇姚崢與你們無關,這就請回西吳吧。”
“太師,”謝元時平靜道,“四皇子遠來是客,我們也該盡盡地主之誼,你安排人,親自護送他們離開大齊邊境。”
東西呢?不還了?使者憤憤不平,欲要反駁被葉祥成攔下,“那就不多叨擾了。”
西吳使團走後,明明佔得了便宜,在場的朝臣卻沒幾個臉色是好看的。
“君後,你千萬不要相信他這些小人之言!”
“先帝駕崩與你無關,他就是看準了你失憶,刻意誣陷!”
“君後可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呃……”謝元時平靜回握沈豫竹,露出微微笑意回應幾位朝臣的關心,“多謝諸位大人的關心,元時無事。”
沈豫竹一直懸著心,直到兩人回到寢宮,宮人都被打發出去,殿門關上,沈豫竹回身,就見謝元時的臉色已經刷白。
沈豫竹慌慌張張的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彎腰問道:“哪裡不舒服?”
謝元時問:“先帝真的是皇貴妃刺殺的嗎?”
他知道的是先帝在宮外看上了一名女子,擄回宮中封做了皇貴妃,皇貴妃對先帝恨意日久,刺殺先帝被發現,後被處死,先帝也不治身亡。
謝元時手心發冷,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忘記的可能是一些了不得的大事,事先帝駕崩,沈豫竹登基,他在其中是否扮演了什麽角色,他有些害怕,但他還是問出來。
沈豫竹心疼的把他扣在懷裡,“你相信我說的嗎?”
謝元時抓著他的衣角:“我信,你說先帝不是我刺殺的,我信。”
沈豫竹:“好,那我就跟你說,先帝的確是皇貴妃刺殺的。”
“皇貴妃是他國細作,你最先發現,稟報了先帝。先帝不信,隻以為你和朝臣們一樣,是找借口阻止他親近剛得的美色,還罰你到殿前去跪著,將此事當做笑話說給了貴妃聽。”
“皇貴妃擔心日久敗露,在床笫之間伺機下手將先帝重傷,你聽到異響不顧宮人阻撓衝進殿中手刃了貴妃。”
謝元時:“後來呢?”
僅是這些的話,沈豫竹和朝臣們也沒有必要瞞著他。
“先帝彌留之際,把幾位老臣宣進宮,命張禦史起草了傳位聖旨,太傅、太師、閣老,他們都在,你也在。”
謝元時攥著沈豫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你呢?”
沈豫竹輕歎:“上京城內混入了細作,秦王妃受了傷,他們怕你擔心,便瞞著你沒有說,我在宮外和王叔一同徹查上京細作之事。”
他們在宮外徹查,誰也沒有料到,細作已經不聲不響的混進了宮,等他聽到消息回宮的時候,隻來的及看到謝元時橫在脖子上準備用來自刎的長劍,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嚇沒。
“宮裡發生了……什麽?”謝元時想到幾位老臣的自皇上登基後對他的態度,心中隱隱有了預感。
“聖旨上寫廢太子另立張妃之子,命幾位老臣輔助新君登基。”
謝元時:“張妃之子才五歲!”
沈豫竹摸摸他腦後的長發,以示安撫,“都過去了,沒事的。”
謝元時已經不需要他說下去:“是我毀了那道聖旨,對嗎?”
沈豫竹耳邊仿佛又聽到謝元時最後決絕的聲音,“元時願為此承擔罪責,但江山社稷不是兒戲,決不能交付在稚子手中!這個道理諸位大人比元時更明白。”
“陛下,我任性妄為,”謝元時完全能想象到自己在那種情形下會做什麽,他把額頭抵在沈豫竹胸口,感覺四肢血液慢慢回流,“但我永不後悔。”
我的陛下,才該是這大齊之主。
沈豫竹擔心他像三年前那樣尋短見,懷抱收緊,半分空隙也不肯留下,“分明是敢作敢當,你說你任性妄為,有問過我和朝臣們的意見嗎?”
“如果他們真的覺得你做錯了,還會像現在這般偏愛關心於你嗎?”
謝元時拍拍他的胳膊,哭笑不得:“陛下,你松一些,勒到我了。”
“我沒事的,我只是一開始不清楚情況,受了蘇姚崢的影響,胡思亂想了。”
沈豫竹:“現在你知道了。”
謝元時無奈:“對,但是我不會做傻事的。”
事實證明,他當時孤注一擲的做法是對的,也得到了幾位老臣的支持,雖然膽大妄為,換來的確實大齊長長久久的安寧。
如今風波已過,諸事塵埃落定,謝元時又怎麽會因為這個而自怨自輕。
沈豫竹心裡提著那口氣終於松了下來,“你嚇死我了,你相信我說的吧?。”
謝元時明白他是被當年的事情嚇到,反過去拍拍他:“我相信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