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左藍一現在不用上學,不然他連學校都進不去,也蠻有意思的哈哈哈……”
左藍一在場內把解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手裡捏著被血浸透的紙巾,空氣裡香水的味道一直沒散,他的鼻血一直就沒停。
“是挺有意思的。”左藍一很難不去讚同解說的話,“也挺有趣的。”
“領航。”一旁的瘸子開口。
“卸了他的家夥。”
安斯身上穿的是機械外骨骼。
他聽到命令,起身便上,直接衝到文忠身前,一把扯住文忠的手腕,打飛了他手上的香水瓶。
雖說像管洵、提拉米那種自詡為“正派”“正經”的柔弱調香師是有的,但也有相當一部分的調香師是文忠、左藍一這樣的。
——進能對戰,退能調香,身法利落,下手更是狠。
文忠沒穿機械外骨骼,肯定打不過安斯,但這種情況下能撐住幾招,已經非常難得了。
他被擊退到向後滑出幾米後,沒有摔倒而,是踉蹌幾步穩住了身子,抬頭半點兒沒生氣,神情裡甚至有幾分得意。
“叫左藍一來和我打。”
他說:“我上場,為的就是左藍一。”
打個錘錘?
兩個調香師在賽場上用領航員的方式對毆,這不是莫名其妙嘛!
左藍一活動活動手腕。
他還在流鼻血,左手拿紙巾按著人中的位置,右手則是單手掐著草葉:“安吉莉雅。”
他叫安吉莉雅。
安吉莉雅呢,趕緊把催生好的材料繼續遞過去。
降落在草原,不缺的就是基礎材料。
有了植物作為基礎材料,安吉莉雅富裕的精神力能把左藍一想要的一切都催生出來。
何況只是止血醒神的十昊梔。
瘸子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從安吉莉雅抬手編草籠、困文忠,到安吉莉雅催生藥材,他啞聲道:“……還真值,這哪是培植師,這是個魔法師。”
要啥有啥,出其不意。
左藍一止了血。
他雖沒覺得有什麽,只是生理性流血叫他有些煩。
可他生得白,流血了好一會兒,面上便更白幾分,嘴唇顏色也淡了一些,倒叫他整個人氣質更矛盾了些。
典雅裡帶著不羈,瘋狂裡帶著端正。
觀眾裡面的癡漢叫聲就沒停過。
那邊文忠還在叫喚。
“叫左藍一來和我打!他敢打廢我師弟管洵,見到我怎麽就慫了?!”
安斯一把薅住文忠的領口,陰森道:“挨打還有挑人的說法?你管誰打你呢?你受著就完了!”
還沒打呢,榮耀者公爵全隊姍姍來遲。
“我說叫你不要著急。你不聽。見天水碧落地,你上趕著過去報仇。”
說話的是個走在前面的男人。
“比賽剛開始,你急什麽?”
這男人是榮耀者公爵的掌舵人。
他微微一笑。
他一臉稚氣,看起來沒比安吉莉雅大幾歲。頭髮很短,眼睛是天空的淺藍色。
出陣容的時候,天水碧全隊一眼過去就注意到了他。
不為別的,他的名字都不重要。
隻為他姓莫特。是莫特家族的旁支。
“第一次見面,本該有見面禮的。我們隊的調香師性子急,壞了和氣,我便賠個不是。”莫特這麽說。
安斯哼了一聲:“會說話就多說兩句唄。說完這句,就指不定什麽時候有機會說下句了。”
莫特沒理安斯。他的注意力,只在左藍一一個人身上:“掌舵人這個職業,查資料挖黑歷史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分析人性。”
“你們天水碧,足夠神秘。瘸子的資料,到現在整個掌舵人業內,沒人查得出來。”
“但我的注意力始終在你身上,左藍一。”莫特溫雅極了,“你太好查了,也太好分析。尤其今天,你的老師就在觀賽席上……”
莫特說到這裡,左藍一聽不下去了。
左藍一淡淡開口,打斷了莫特。
“不會真有人以為,我要十昊梔……是用來止血的吧。”
十昊梔並不是常見的止血材料。
因為說它單純是止血,並不正確。它實際上是吸收血液,從而才達到了止血的作用。
吸血後會放大血腥氣,不好聞,所以十昊梔不是常見的止血材料。
“辛香對野獸向來有刺激,十昊梔吸了血,百倍放大了血腥氣,更吸引野獸。兩者相加,周遭豺狼已經躍躍欲試了。”
左藍一抬眸:“我受刺激會流鼻血這一點,算什麽弱點啊。”
“調香師,只要嗅覺不受影響,他就是沒有弱點的。”
獵獵風聲中,傳來野獸嘶吼。
莫特和文忠領著全隊後退了幾步。
文忠有些心慌,但面上還是無所謂的樣子:“左藍一,你哄小孩呢?這種情況對於調香師來說,還不是小意思?調個逼退野獸的香就可以了,這算什麽啊,你小看我?”
左藍一哼了一聲:“你調個白日夢吧。”
他對著安吉莉雅就是一句。
“除草機,上!”
安斯:……?是說我妹妹嗎?除什麽草機?
安吉莉雅反應超快,直接抬起手,眼神銳利,對著草原發動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