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上一世他走的不是尋常道路, 而是強行將自身修為拔高到太陰真君的地步,直接跳過了正常血脈覺醒的步驟,也就沒有經歷這一世的這些。
而所謂拜月正常的覺醒步驟應是先達到大乘修為,再用引子喚醒血脈,進入覺醒期。
熬過覺醒期, 也就是雲徠以為的心魔纏身那段時間後, 便能進入成熟期。那時,他可以隨意使用拜月的能力,修為會立刻漲到半步金仙的高度,下一步便是飛升成仙。
……
祁寒神色古怪:“你現在是……成熟期?”
雲徠認真點頭。
祁寒追問:“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換道了麽?”
他都是從關心師弟的角度詢問的, 但他話一問出口,雲徠卻忽然有些拘謹, 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沒有問題。至於我的道……”
趙聿忽然接話:“是我。”
祁寒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趙聿:“弟子的道是師尊。”
他側首與雲徠對視一眼,衝對方安撫地笑了笑。
雲徠擔心祁寒再次說出類似不許他們二人在一起的話叫趙聿傷心,率先開口:“師兄會支持我們的, 對麽?”
祁寒:“……”
對個劍鞘!
他瞪大眼睛, 思考了半晌, 才憋出一個問句:“什麽時候?你什麽時候看上這小子的?!”
雲徠:“情不知所起……”
趙聿緊緊握著他的手, 輕聲接上:“一往而深。”
……
拜月是上古神獸, 可操控潮汐,能聽世間萬物之語,全盛期連天神都不敢與之正面相對。
可惜真正的拜月早已絕跡,唯有融了拜月血脈的部分人族還存在於世。
阿萊便是其中血脈最為純正的存在。
他繼承了拜月絕大部分能力,又身具陰骨,仙途本該一片坦途。只是生不逢時,他身體內屬於拜月那部分還未覺醒,便成了太陰真君。
進入輪回後,因為他使用的本質上是自己的身體,便也把拜月血脈給帶上了。不過那血脈被陰骨壓製,一直到了他大乘期,才隱隱有覺醒的跡象。
直到引子出現——趙聿。
雲徠在自己還未意識到之時,就對趙聿動了心。那一點潛藏在日常相處中的悸動喚醒了拜月,驅使他進入覺醒期。
每一個身具拜月血脈的人覺醒期都不一樣。
但無一列外只有血脈主人最想要得到的人或事物才能幫助他們進入成熟期。
雲徠最想要的,是趙聿。
他一直壓製的渴望被覺醒期放大,他想靠近趙聿,想讓趙聿聽見自己心跳動的怦怦聲,所以……
他生了“心魔”。
一旦“心魔”發作,渴望觸碰、愛撫的念頭便會爬過每一寸肌膚。鼓脹的欲望侵佔識海,叫他變得……不像自己。
但那的確是他自己。
希冀著趙聿觸碰的,是他。
是他的愛念。
在雲徠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對趙聿情根深種。
……
白白是追隨他血脈而來的,當他進入成熟期後,白白也就覺醒了。它來找他,將有關拜月的一切告訴他,並教他如何使用拜月的能力。
之後,它便消失了。
他們也離開了那個地方。
可秘境依舊沒有將他們送走。他們只能憑借直覺在秘境裡行走著,直到看見一處古井。
歲月變遷,秘境早就換了個模樣,但趙聿與雲徠一眼便能認出古井。它一點變化都沒有。
它的名字叫做,世界本源。
兩人下意識靠近,井內是散發溫和熒光的黑白太極圖。這像極了許多年前,天機老人帶領仙人們獻祭修為造出的陰陽。但它並不是。
他們造的陰陽已經在世界的自我修複中被取代了。
也就是說,經過這許多年的發展,一場足以毀滅所有生靈的災難在天機老人等的犧牲中,在世界自己努力的修複中,悄悄瓦解。
趙聿松了口氣,忽然有種直覺:“或許,井底就是出口。”
雲徠點了點頭:“那便試試。”
他們跳進古井,墜入一片虛無,在那裡,他們見到了常年懸掛天際的太陽,還見到了總是溫和照耀世人的月亮。
他們不僅恢復了屬於太陽真君、太陰真君那部分的修為,還領悟到了與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事實。
天機老人算的真相並不完全,阿聿、阿萊那一世的經歷也未完全觸及世界真相。
月亮不是太陽真君真元與太陰真君真元融合時分化的產物,月亮本就是陰,太陽才是陽,它們是一起生、一起死的。
它們旋轉,釋放靈力供養生靈。
那時,太陰真君見到的懸掛天際的火球實際上是融合狀態的太陽、月亮。
如果他沒有取出自己部分真元替換其中一部分太陽真元,那麽處於融合狀態的日月會耗費更長的時間才能分離,世界會恢復得更慢。
恰好是他給出了那一部分,日月加速分離,月亮出現了,從人族眼睛來看,便以為月亮是太陽真君真元與太陰真君真元融合時的產物。
日月分離後,靈氣漸漸複蘇。
……
又過了許久,世界徹底自愈。
那之後,在時空隧道裡渾渾噩噩飄揚許久的阿萊終於找到了出口,開始了第一次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