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睡覺上廁所這些基本的事情都發生了改變,他睡覺的地方改成了客房,吃飯上廁所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李嶼的眼色聽他的講解,在麻煩完李嶼後,沈諦心裡總有這樣的感覺:
又麻煩主人了,他一定很不開心。
李嶼說不喜歡他喊主人,於是沈諦改口喊李嶼的名字,可是眼神卻總是忍不住悄悄躲避,他還是怕李嶼,並且感到抱歉——他好像太過麻煩李嶼了。
一開始的李嶼肯定只是想養一隻小狗的。
在家裡時間呆久了,偶爾沈諦會捕捉到李嶼莫名投來的視線,不過沈諦看不出裡面是什麽情緒,並且在對上視線後,李嶼便會無聲地移開視線。
“來我公司幫忙吧,一天到晚在家裡吃白食。”
一天李嶼忽然這樣對他說道。
沈諦忙答應了,他也很想幫李嶼做些事情。
到了公司後,他主動坐到了辦公室空著的那張辦公桌上,雖然和李嶼在一個房間裡,但是好在離李嶼挺遠,可以讓沈諦不用那麽膽戰心驚。
知道主人不是那麽喜歡自己的小狗,努力想變得沒那麽惹李嶼討厭。
不過去了公司後,沈諦卻收獲了許多意外的朋友。公司裡其他人和他居然挺合得來,他漸漸也有了自己的人際關系,偶爾會在晚上出門聚餐,只是回家的時候,會看到李嶼的壞臉色。
李嶼似乎變得更加不喜歡他了。
沈諦有些難過,他一直都感激並喜歡著收留自己的李嶼,只是對方似乎很抗拒這種感情。
直到後來,沈諦漸漸融入了社會,卻在一天猛地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日日夜夜和李嶼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他,似乎對李嶼產生了不該有的某些情感。
不是單純的主仆間的喜歡。
他好像好像喜歡上李嶼了。
但是沈諦卻並不敢表達,再直率的愛意,在李嶼的冷漠和厭棄的眼神下,都會變得有些退縮。
要說嗎?這麽說呢。
可就在沈諦糾結著該開口,還是乾脆扼殺掉自己這個想法的時候,李嶼卻幾個夜晚都很晚回家,而且還不是因為應酬。幾次沈諦聽見了李嶼在家打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甜美的女聲。
李嶼的發小孫越那幾天將李嶼送回的家,一身酒氣的李嶼自己進了房間,孫越注意到了客廳裡的他,沈諦忍不住問孫越,李嶼這兩天去哪了。
孫越聞言笑道:“我酒吧新開業,正好給他介紹介紹對象。”但是李嶼這家夥來了就知道喝酒,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什麽情傷,問他又什麽都不說。
後半句話是孫越在心裡默默吐槽的。
可是站在原地的沈諦卻愕然了,不由得想起前陣子聽見的李嶼電話裡那陣女聲,也終於明白自己和李嶼之間完全不可能。
領了幾個月工資的沈諦,最後決定搬出去住,徹底斷了自己不該有的想法。
可是李嶼卻經常在晚上來他的出租屋造訪,不過語氣和表情都很陰鬱,帶著一遝遝資料說他工作沒有處理完。
“您傳給我就可以了,不用親自來的。”沈諦有些局促。
李嶼卻只是看了他一眼,接著將文件拍在桌上,什麽都沒說。
兩個人似乎進入了冷戰,但是只有沈諦心裡清楚,李嶼從來沒有對他熱過。
直到一次晚宴上,作為李嶼助理一起出席的沈諦,遇到了華越公司的新老總,譚皎。
“你想回去嗎?”
一番交談後,雖然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在看了眼一邊帶著女伴正在應酬的李嶼,沈諦還是對著譚皎點了點頭:“好。”
留在這裡也是李嶼的負擔,還不如回去,早點斷了這些奇怪的感情。
“我願意回去的。”
李嶼總覺得沈諦完全不懂他在想什麽。
他明明是想慢慢靠近沈諦,卻總像是在把人慢慢推遠。
在沈諦給他提出要搬出去住的時候,李嶼先是一愣,接著開始生氣:“隨便你。”
可是在沈諦真的搬出去後,他又後悔了。
喜歡這隻小狗喜歡地要死,但是沈諦卻一直很怕他,現在甚至直接搬了出去。
李嶼知道肯定和自己的脾氣性格離不開關系,在沈諦搬出去後,晝夜難安的他,在忍了兩天后,第三天終於忍不住了登門拜訪。
可是看著門後沈諦有些懼怕且小心翼翼的眼神,李嶼又有些說不出口,最後只是沉默地把用來掩飾動機的文件扔在了桌上:“做錯了。”
對方連忙開始坐下來檢查。
但是李嶼其實更想沈諦看他,而不是看文件。
這樣幾次下來,沈諦似乎也有些困惑了:“您傳給我就可以了,不用親自來的。”
感覺自己被識破了的李嶼心下大亂,接著好幾天都沒有再和沈諦說過話。
到最後,李嶼覺得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是時候把鬧別扭的小狗帶回家了。
尤其是在一次晚宴上,看到沈諦和孫越公司的老總譚皎談得那麽投機的畫面後。李嶼不由得黑著臉上前讓沈諦和他一起離開,接著暴躁道:“你是不是想和他走?”
第二天的李嶼,覺得自己昨晚的語氣不太好,有些怕沈諦生氣。
或許是時候和沈諦說明一切了。終於下定決定的他像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樣買了花,鮮豔的紅玫瑰光是拿在手裡仿佛就已經產生了能夠灼燒人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