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聊的拍了個水花兒玩,輕歎道:“若不是……真想試試在池子裡來一次……”
我啃了他的脖子一口, 說:“這世上好的溫泉多得是, 犯不著舍不得這一個。”
顏闕輕聲笑了, 索性放松身體, 隨我在那裡啃。
我啃的時候也沒留意,等到啃完了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我們是不是有點晚了?”
顏闕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褶,淡淡道:“無妨。讓她等。”
我問顏闕:“你們那個血祭,到底是準備做什麽呀?我……我能夠幫得上什麽嗎?”
顏闕抬頭看我,靜靜地注視了一會兒,忽然伸手將我用力抱住。
我下意識回抱住他,莫名覺得我們像是要上戰場,但這實在是太不吉利了,於是我閉了閉眼睛,將這想法甩出了腦子。
“你什麽都不用刻意做。”顏闕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說道:“放輕松,信我即可。”
我不太輕松的“哦”了一聲。
顏闕放開我,細致的幫我撫平了剛才擁抱時衣領上壓出的折痕。完了,他微笑著看我,說:“我的重明,越來越英俊了。”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有點發酸,我說:“如果我有什麽改變,那一定是因為你。”
大家都說成家立業成家立業,覺得成了家之後總會收心,再不濟也不會像一個人時那樣混。我從前聽著,覺得挺不以為然的,認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是怎麽樣最後還是怎麽樣,娶個老婆成個家並不會改變什麽,但是現在,我偶爾回想一下認識顏闕以前的生活,居然覺得恍如隔世,想著從前的自己,竟生出了一種“果然是年少輕狂”的感覺來。
成親啊,果然是會讓人改變很多的。
身邊有了一個你想要去守護的人,便再也不能繼續做一個放肆犯渾的孩子了。
如果我有變得更好,那麽一定是因為,我想要能夠配得上我的顏闕。
顏闕笑著捏捏我的臉,說:“你太緊張了。事情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
我點了點頭,開始深呼吸。
顏闕說:“如果流朱和你說什麽,讓你做什麽,你隨機應變就好。也不用太顧及她,在我面前,還輪不到她造次。”
看著顏闕那麽霸氣的樣子,我終於笑了。我和他開玩笑道:“那就請顏闕上仙好好地護著我了。”
顏闕笑著點了點頭,偏頭親了我一下。
我有點想親回去,但又怕親起來沒完沒了,於是隻好先忍住,安慰自己熬過了這回還有的是機會。
***
雖然母雞和顏闕總是提及祭台,但我按照正常思維,一直都認為祭台應該是在卞城沒錯的,萬萬沒想到啊,居然是在卞城城外數裡的一個小山溝裡。
真的不是我誇大,那就是個……幾座小土山圍起來的小山溝啊!
這小山溝裡陰風陣陣,本來現在天氣就寒涼肅殺,一進去,感覺更冷了。
山溝中央是高築起的祭台,祭台下是造出來的一方人工湖,祭台建於湖中,由一架長梯與陸地相連。
我和顏闕到時,老母雞正扯著袖子,煩躁的來回原地轉圈。
她今天倒是有好好地穿衣服,不再是簡簡單單披著一層紗了。今日的老巫婆一襲青裙,長發隻簡單挽了一個松松的發式,以一隻翡翠簪固定,臉上乾乾淨淨,不施脂粉,卻自帶著少女的嬌俏,看她現在的模樣,哪裡能夠想象得到,這根本就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大年紀的保健狂魔啊!
老巫婆抬眼看見我們兩個出現,臉色難看的連個假笑都裝不出來了。
她恨恨道:“顏闕,你故意晾我呢?”
顏闕淡定道:“是又如何?”
母雞被他這句話氣的一噎,卻又不能真和顏闕撕破臉動手,隻好含恨咽下了這個仇,她抬手一指祭台,說:“請吧。”
顏闕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麽,轉身便向著祭台緩步走去。
我不由的邁步,想要隨著他一道走,卻被母雞拉住,攔了下來。
母雞輕笑著環住我的手臂,靠在我的肩頭,說道:“重明殿下稍安勿躁啊,不過只是分開一時片刻,不用這樣著急吧?”
我抽了抽我的手臂,沒抽出來,於是隻好說:“國師姐姐真是說笑了。”
“嗐。”母雞輕歎一聲,說:“說笑什麽呢?你樂意演,我樂意演,顏闕也樂意演,大家都樂意的事情,演演又何妨,只要不入戲太深便好。哎,你看看你,嘴上說著不在意,還不是眼睛都恨不得長在顏闕身上?他就有那麽好?”
我說:“我不知道那麽好是多好。只知道他樣樣合我心意。”
母雞笑了起來,說:“樣樣合你心意?真是有意思啊。你才多大年紀,又曾見過幾個人,就知道他是最合你心意的人?須知,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若你真覺得樣樣合意,那才是有問題。”
我聽的出她話裡有話,卻是無心去猜測,亦不耐與她一道兜圈子,於是便索性道:“國師有什麽話,不如明說。在下一屆蠢人,實在愚鈍,只怕不得其意。”
母雞見我問話,卻又不再繼續下去了。隻說:“本座曾經說過,顏闕的事,我不多說。直到如今,依舊如此。所以,殿下若是想要知道些什麽,不妨自己去問啊!想來,對著心上人,我們顏闕上仙總會誠懇許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