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東翻西找,終於從儲物袋中,找出了從前我和老白通訊時,所遺留下來的符紙。這些符紙只要不毀掉,就可以被用來回放當時的信息。我也不記得,老白有沒有透露過當時他住處的消息,於是只能夠憑借符紙回放的影像,瞎貓碰著死耗子似的,往相似的街道住處去尋訪著找人。
結果,找了兩天,連老白的一根頭髮絲兒也沒找著。
顏闕一開始,看我找的這樣艱難,還以為是有什麽很困難的事,結果問我問下來,發現我原來有符紙,顏闕於是,看著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他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對我說:“我覺得,我不能總叫你二傻。”
我:“……”
顏闕說:“你以前,好歹只是憨。”
“現在麽……”
顏闕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憐愛的揉了揉我的腦袋。
我於是汪的一聲哭了出來。
符紙上有老白的氣息,對著符紙下一個追蹤術,可不比我艱苦卓絕的尋訪,要來的輕松快捷許多麽?
那道通訊符紙,先是帶著我們,到了一處巷子裡的一家房門前,我和顏闕扣門,結果自然毫無反應。既然敲門不行,那就隻可以翻牆了。
推門進屋,屋中的桌椅陳設之上,全都已經落了一層的灰塵,雖然還不是很厚,也沒有蛛網之類奇怪的東西,但是這座屋中,主人顯然已經離開了不算短的一段時間,少說,也至少要有半個月了。
我和顏闕走進應是臥室的房間,床榻上的被褥,都是折疊整齊的,這並沒有什麽不妥當,只是等到了廚房時,我們卻是看見了一堆,已經發黃乾癟的蔬菜,以及已經腐爛發臭的生豬肉。
顏闕說;“這些,都不是適宜儲存的菜品。最多兩天,一定都要吃掉了。如果一個人,要出遠門的話,是不太會準備這些食材的。”
我有些頹然的說:“所以,這也就意味著,這裡的主人,在離開之前,其實,完全沒有預計到,將會發生的一切?”
顏闕點頭道:“可以這樣說。但是至少,還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這座屋子裡,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你所說的那位白公子,他或許的確是毫無準備的,就離開了這裡,但當時的情況,應該也不至於非常的難看。”
我點點頭,忽然心中一涼,問顏闕道:“你說,會不會是……熟人作案?”
顏闕:“?”
我和顏闕解釋說:“就是,會不會有可能,老白他是自己和人約好了,然後出的門,所以這屋子裡很平靜,食材也都是新鮮的,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離開了,會再也沒有回來。”
我越猜想,越是覺得窒息,好像真相就是這個樣子。我和顏闕說:“沒準就是那個道士乾得!”
顏闕:“……?”
顏闕和我信息不對等。他問我:“什麽道士?”
我說:“這應該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還是在……對,還是在我們兩個,乘船去姑蘇的時候。”
“那個時候,我和老白通訊。他說他收留了個人族修士。而且,我看他的樣子,好像還很喜歡那個人族修士。……真是,都怪我,大意了。我當時就覺得那個修士不對勁,提醒了老白要小心他,……老白一定是沒有聽我的話!”
顏闕:“……”
顏闕搖了搖頭,安慰我道:“重明,其實,如果真的只是一個人族修士的話……你倒是大可以不用太擔心。”
顏闕和我分析道:“不論怎麽說,那位白公子,也有千余年的修為,修行的又是正統的功法,並非是尋常小妖修煉的旁門左道,更沒有傷人害命過。且不說人族修士,並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修行一道最重因果報應,如果那修士還想要飛升,那麽他殺害了良善之人,無異於是自斷根基,只怕此生都再無飛升可能。沒有人,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我心裡其實明白顏闕說的話,只是終究覺得害怕。我說:“誠然如此,但是人界很多修士,其實未必就懂這麽多。他們只知道非我族類,就像是當初,我的母親……算了,”我擺擺手,不欲多提,隻說:“只要老白沒事,其他都無妨。”
顏闕道:“符咒一開始,指引我們到這裡,只是因為這裡,是它主人氣息最為匯聚之地。如今既然我們已經到了,你再將符咒拿出來,或許我們就可以找到,白公子離開時的路線。”
當然,這也只是“或許”和“可能”。
畢竟符咒就算可以識別老白的氣息,但是它畢竟只是一張符咒,沒有腦子思考。所以,有很大的可能,它帶著我們走的,只是老白平素經常會走的路線,而這些路線於我們找人,幫助並不會很大。
就像是現在,我們跟著符咒的指引,在瓊州的大街小巷上逛了將近一下午,也沒有什麽明確的說法,直到最後,符咒才將我們帶出了城,來到了……海邊?
我和顏闕,在沿海的沙灘上有來回走了兩圈,符咒才終於停止不動。如果說,符咒的本能,是跟隨著老白的氣息走,那麽,這也就說明,老白之前,曾經在這片海灘上,來回的踱步?
——這都是哪跟哪呀!
顏闕望著眼前退卻的潮水,微微皺眉,問我道:“那位白公子……水性如何?”
“水性?”
我猝不及防被顏闕問的有點懵,思索了好一陣,方才道:“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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