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君仁就坐在我旁邊的座位上,他掩耳盜鈴的抬手擋著半張臉,悄聲與我感慨:“我都快要不認識好說話這三個字了!”
我:“……”
我委婉附和:“或許,這只是奚弛君自謙。”
所謂自謙,都是聽聽就好。
譬如,他說不要太感動,大家感不感動我不清楚,但不敢動是肯定的。
嗯。硬核導師奚弛君,你值得擁有。
第一百零四章
雖然奚弛君口口聲聲說著背書就行, 其他不用管,但他課還是認真上的, 只是上課進度實在太快, 一上午的課講了小半本書,也不管聽課的人究竟消不消化的了。不過,在他看來, 消化課上內容這種事情, 應該屬於課後的活動。
總之,一上午的藥理課上下來,堂上眾仙者皆有一種身心俱疲之感, 竟仿佛比苦修還累。
上午的課程結束, 中午是有一個半時辰的自由休息時間的,我原本想著這大好的天氣,早上又天不亮就起, 中午最是適合午睡來補充精力,但尷尬的是, 堂上有近乎八成的仙者都選擇了留堂複習, 榆陽和蘿生又都是不甘居於人後的, 自然也要留下來學習, 他們兩個一留下來,得,我們一組五個人, 誰也別想走了。
我將桌案上的課本疊了一摞,想著我要是在這樣濃厚的學習氛圍中睡覺, 會否太過於突兀。
然而, 直到最後, 我也沒能睡成。
倒不是因為拉不下臉的緣故, 而是……其實,堂上的學習氛圍,也沒有我想象的那樣濃鬱。
不論是真心愛學習,還是隨大流的裝模作樣,一開始的時候,大家的確都是很安靜的在看書的。
直到不知道哪位仙者,先開了一句八卦的頭。
於是一發不可收拾,以至於最後大家聚眾討論起了奚弛君。
“你們知道嗎?”一位仙者信誓旦旦,“傳聞啊,奚弛君當年,曾有一位愛慕之人,他為搏佳人一笑,去輝夜谷采了整整一個月的星屑!”
“星屑?”一仙者疑惑道:“天星燃盡後化為星屑,落於輝夜谷,可星屑與煙花一般,美則美矣,卻隻曇花一現,片刻後即消逝不見,且只在輝夜谷出現,他就算采集了星屑,那也沒有意義啊!”
“嗨!這你就不懂了吧?”方才那仙者道:“奚弛君製了數十隻加了法陣的透明琉璃瓶,取了星屑封在其中,瓶身完好,星屑便永遠不滅。他將這些琉璃瓶送人,只因覺著星屑晚上照起亮來,比燭火通透,既不傷眼,又稱美人。”
“哇!”一女仙聽得雙手托腮,兩頰生暈,她感慨道:“真是沒有想到,奚弛君竟然這樣浪漫!那後來呢,後來如何了?他喜歡的佳人……哎?奚弛君現在都未曾婚配,他們最後沒有在一起嗎?”
“唉——”講故事的仙者長歎一聲,說道:“這在下便不清楚了,這樁事,也算是奚弛君年少時的軼事了,不過,用情如此之深……大約那佳人終究是紅顏薄命,不幸早逝了吧!”
“天呐!”幾名女仙相互握緊了手,滿面憂傷:“所以,奚弛君正是因此,才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嗎?天呐,他好可憐!”
“是啊是啊!這也太不幸了。人間不是有句話麽,說是兩個人感情若是太好,便容易惹得天妒……”
“也不曉得那些星屑瓶還在不在,若是還在,每每奚弛君見了,物是人非,該有多傷心!”
我:“……”
我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下意識的就按緊了懷裡慣常用著的乾坤袋。
能夠自由八卦的時間終究是短暫的,在大家一片“嘖嘖”聲中,該響的上課鈴還是如約響了起來。顏闕一貫守時,這次卻是踩著點才到,不過所幸沒有遲到。我有些擔心的看著顏闕,總感覺他眉眼之間隱隱透出一股疲憊厭煩之意,只是他向來公事私事分得開,情緒又藏的好,所以同他不熟悉的人,也看不出來什麽,再講了一會兒課,顏闕從原本的情緒裡轉換了過來,就更是無處察覺了。
顏闕上課和奚弛不太一樣,奚弛是直接明說了讓我們背書,顏闕卻是叫我們不要迷信書本。他道:“陣法變幻萬千,心隨意動,最怕拘泥於書冊。書上所能夠告訴你的,只是一些常識,但這些知識具體該如何運用,卻是隨局勢而變。不懂變通,將書本倒背如流,也只是會背書而已。”
陣法課上了一個時辰,中途有一刻鍾的休息時間,我趕緊把顏闕拉出去,問他:“你怎麽了?”
顏闕放柔了一些聲音,說:“有人罵我,我不開心。”
“誰罵你?流朱?”我聽得好氣:“她到底還有完沒完!”
顏闕點頭,說:“她挑唆她母親。之前她們差點引起天星塔暴動,沒有成功,現在把她們軟禁了起來,她就想要尋死,她一尋死,她阿娘就罵我,說若是我不去見她,她就和女兒一起死。”
我:“……”
我無語了,怒道:“死啊!一起死!全死了給她們埋一塊!你為什麽要管她?你就不去啊!你看她死不死!”
顏闕繼續道:“流朱說她喜歡你,是我陰謀陷害她,她要和你當面對質。”
我:“……”
我說:“好啊!和她當面對質,看我不罵死她!老母雞!神經病!”
顏闕抱住我,說:“這件事情你別管。好好待在青霄學宮。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此時忽然提起你……我一定不會讓她如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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