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上課之前, 分明還靠在我的懷裡。
顏闕抬手捋了捋斜搭在肩頭的發帶, 抬眸問我:“哪件好看?”
我心裡想, 這問題還需要思考嗎?
當然是都好看啊!
衣服或許有差別,但是穿到了顏闕身上,能有不好看的嗎!
不可能的!
不過……
我飛快糾結了一秒鍾, 最終還是決定從心的和顏闕說:“那個……我,我喜歡現在這件。”
顏闕:“……”
顏闕笑著摟住我的脖子, 說:“哦。”
“我就知道, 你喜歡這樣的。”
關著玉誠的小房間裡本就不見天光, 全靠牆壁上幾盞長明燈照亮, 在這裡邊,顏闕衣裳的顏色肯定是不如外邊瞧起來真切,但容顏卻是在這樣昏暗的光照下美的驚心動魄。我怔怔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方才臉紅耳朵燙的抱著顏闕說:“我居然又被你勾引了……阿缺你簡直像個魅妖。”
“是嗎?”顏闕聞言,忍不住捏了一捏我的臉。他心情十分愉悅的放開了我,施施然微笑道:“謝謝誇獎。”
我抬手捏了捏自我感覺有些濕潤的鼻子,小聲說:“嗐。不客氣。”
“放心,”顏闕瞥我一眼,笑著說:“你臉上好好的,沒流鼻血。時間差不多了,跟我走吧。再晚,下午我們兩個就該一起遲到了。”
他伸手牽過我的手,垂眸淡淡的掃了牆角的玉誠一眼,不動聲色的問我道:“你和他有這麽多話好聊麽?聊得這麽久,說好了等我,卻還要我來找。”
玉誠:“……”
大約是經過了剛才我那一波洗腦的緣故,玉誠現在只要一看見顏闕,情緒就會異常的亢奮激動,好像隨時隨地處在憤怒爆發的邊緣,怎麽瞧怎麽像個危險人物。我也是第一次嘗試著使用心生,控制別人目前是別想了,就是洗腦我都還洗的不熟練呢。我也不知道我剛才到底算是把玉誠洗腦到了哪一種地步,反正他現在狀態看著還挺嚇人的。我也不好意思和顏闕說我花了很多時間,只為了看玉誠的回憶——這太丟人了。於是,最後,我隻好含混的帶過道:“他不太配合。”
顏闕點點頭,說:“這樣啊。”
“我們出去吧。”顏闕和我解釋道:“天星塔內對於任何一點的靈力波動都會有所監測,所以不宜使用靈曄石,得出去才行。”
“跟著我走。”
我握緊了顏闕牽著我的手,最後轉頭看了一眼玉誠,點頭說:“好。”
反正我是個路癡,這天星塔裡繞來繞去,還有陣法,如果我不抓緊顏闕的話,我一定會迷路的。
我跟著顏闕走出了那黑暗的通道,重新回到了甬道。顏闕說:“天星塔中的路隨時隨地都會隨陣法變幻,你一旦離開先前的房間,再打開身側的房間,便不是原本的了。”
我:“……”
我茫然的看著眼前和原先一模一樣的甬道,莫名感覺自己深諳“無知者無畏”的真理。
在長的好像沒有盡頭的甬道中一路前行,時而轉了兩個彎,我知道我們其實並沒有走很久,但是少了個小風鬥嘴,面對著眼前一模一樣的長廊,我隻感覺時間好像變得格外的漫長。
忽然,我停住了腳步。
“阿缺。”
我喊顏闕,問他說:“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聲音?”顏闕握緊了我的手,轉身看著我,問:“你聽見了什麽?”
“我……我說不上來。”
我閉了閉眼睛,感覺腦袋好像變得有些沉重。我抬手敲了敲腦殼,皺著眉隨口喃喃了一句:“跟我回家吧……”
光與影在識海中重疊,模糊了眼前附身的白衣青年的容顏。他好像離得我很遠,又好像近在眼前。他向我伸出一隻手,他的手生的很漂亮,指節修長,不似女子的柔軟,也不像尋常男子的粗糙,我似乎盯著他的手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連他虎口與指腹上薄薄的趼都能觀察的清楚仔細。
我聽見他對我說:“跟我回家吧。”
青年的食指上,戴著一隻嵌著七彩琉璃的金絲繞線戒指,剔透、耀目。
“跟我回家吧……”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有形還是無形,但卻有一種強烈的,想要跟著他走的衝動。我覺得自己應該是伸出了手,但卻又在觸碰到對方的刹那,用力的甩開了。
“騙子!”
滿口謊言的,騙子。
……
“重明!”
一聲冷斥忽然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驟覺眉心一寒,好像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猛地一個激靈便醒轉了過來,甫一睜眼,便叫人揮袖一記耳光。
我:“……”
我茫然的抬了抬手,沉重的鐵鏈發出了“哐當哐當”的響聲。
天帝站在我的面前,臉色蒼白的連嘴唇都失了血色。他活動了一下伶仃的手腕,問我:“你還記得你都做了些什麽事情嗎!”
我:“……”
我一臉懵的搖了搖頭。
我問他:“顏闕呢?”
“顏闕在哪裡。”
“死了。”天帝面無表情的冷聲道:“被你殺了。”
我:“……”
我整個人都懵了,還來不及反應,便見前方石壁豁然洞開,顏闕一身疲憊的走了進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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