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的呀!”我松開他, 半蹲著躬下身來, 說:“你上來吧。”
顏闕十分迅速的伏在了我的背上,手臂摟住我的脖子,我感覺,他好像很開心。
“重嗎?”
我搖搖頭,背著他慢慢的往前走。我說:“我感覺你好像又輕了。哎,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你把你的身體弄成這個樣子,居然昨天晚上還敢勾引我。顏闕你到底怎麽回事?現在這裡沒別人了,你快給我老實交代。我可以考慮給你坦白從寬!”
顏闕伏在我的身後,聽我說話聽得發笑。他說:“你說我勾引你,那你能不能硬氣一點,別讓我成功呢?”
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努力的表現自己很凶的樣子:“這一點我昨天晚上就說了不太可能了嘛!”
顏闕:“……”
顏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整個人都在輕微的顫抖。我感覺臉上熱的很,滾燙滾燙的。我讓顏闕別笑了,但顏闕有點控制不住,竟是一路上斷斷續續的笑回了家,在家門口我將他放下來時,他已經笑得眼角都微微帶了濕意。
“沒事的。”顏闕說,“醫生總是喜歡把病情往重了說。我的身體沒有你想的那樣差勁,養上一段時間就好了。況且……”
顏闕的聲音忽然壓低,大約是覺得有些羞於啟齒。他說:“況且,你看我,哪裡像是……像是力不從心的樣子?”
我:“……”
我看著顏闕,委婉地說:“這我怎麽說得清呢?”
畢竟,我也沒用過啊!
任何東西,都不能光看表面,看表面,誰知道是不是外強中乾?
沒有實踐,一切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顏闕看著我,臉上的笑容都淡了。
我有理有據的猜測,如果我再就從不從心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我和顏闕可能會因此而短暫的反目成仇。
咳,顏闕單方面的,反目成仇。
好吧。顏闕現在已經不理我了。
但是他還是願意給我燒飯吃。
嗚,有點感動,想要抱著顏闕親。
……行叭,顏闕一巴掌把我呼開了。難過QAQ。
“端著,放樓上小爐子上去。”顏闕將一個倒滿了骨湯的銅鍋交到我手裡,自己提著裝了滿滿兩食盒的菜碟,他輕輕的踹我,說:“愣著幹什麽呢?暖鍋沒吃過?”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誠懇的說:“我真的沒吃過。這要怎麽吃啊?那麽多菜全部倒在裡面,不是成了大雜燴了嗎?”
顏闕有些得意的看我一眼,說:“先把鍋端上去,我教你怎麽吃。”
我聽話的點了點頭,把銅鍋端上樓,擱在了碳爐上。顏闕將食盒裡的菜一碟一碟的拿出來,擺在臨時挪過來的小幾上,小幾上擺不下了,就先放回食盒裡。我們兩個搬了兩張小板凳,圍著爐子坐在一起,手裡面端著碗筷,眼巴巴的等著銅鍋裡邊乳白色的骨湯燒開,咕嘟咕嘟的滾出一個又一個可愛的泡泡來。
顏闕夾起剛切好的一片牛肉片涮進了鍋裡,隻涮了幾涮,那薄的我都不曉得顏闕是怎麽切出來的牛肉片便已經熟了,他將肉片放進我碗裡,問我:“看明白了嗎?暖鍋是這樣吃的……不過這菜太燙,你稍微放放,或者吹吹再吃。不過也別放冷,這東西冷了就不好吃了。呐,張嘴——”
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顏闕,就等著顏闕把碗裡的牛肉喂給我。
“好吃嗎?”
“嗯!”我用力的點頭,說:“又鮮又嫩,肥而不膩,就是……總感覺缺點什麽。昨天羊糕蘸的辣醬還有剩的嗎?”
顏闕聞言,微微皺了皺眉,說:“那個不好吃。吃太辣了對腸胃不好。你要是覺得沒有味道,就試試這個——”
顏闕說著,將一小碗剛從油裡滾出來的蒜泥擺到了我面前,這原本也沒什麽,只是有一點很可怕——顏闕往香油蒜蓉裡邊,加了洗淨切碎的芫荽。
我:“……”
我愣愣的盯著面前的小碗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艱難的抬頭,看向顏闕,問:“你……喜歡吃這個啊?”
顏闕點了點頭,說:“我覺得這樣味道最好。雖然食過蒜之後會有口氣,但是多漱幾次口也就沒事了……反正你吃暖鍋用辣醬,最後也還是要漱口的呀!”
“不不不!”我打斷顏闕,說:“我不是說蒜,我是說,你喜歡吃芫荽啊?”
“嗯。”顏闕點頭,回過身,又從食盒底下,拿出了整整一盤洗乾淨的芫荽,很認真的推薦道:“生的也好吃,鍋裡燙一燙拿出來也好吃。你要試一試嗎?”
我:“……”
我陷入了沉默,整個人都有點懵了。
真是千算萬算,人算不如天算,我是真沒想過,顏闕居然好這一口!
芫荽難道不是默認的恐怖黑暗料理嗎?!
問題來了。
已知,你寧可吃旱芹也不吃芫荽,而現在,你的心上人完全出於好意的想要給你推薦這一口,那麽你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嗯。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十分深奧的問題。
而我,很剛的選擇,寧死不吃!
我對顏闕說:“如果我這一盤芫荽吃下去,你很有可能失去你的小心肝!”
顏闕:“……”
顏闕放下了手裡的盤子,疑惑的問我:“我有小心肝?”
我用力點頭,說:“你的小心肝可不就是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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