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顏闕手裡那隻精巧的碗,忍不住問道:“你……就一碗粥,吃得飽嗎?”
顏闕淡淡道:“嘗個味道罷了。”
我:“……”
我頓時感覺手裡的肉包好像不怎麽香了。
喝完了碗裡的粥,顏闕放下碗,屈指在桌案上扣了扣。他問我道:“重明,你認識,曲揚這個人嗎?”
我:“?”
我嘴裡咬了一口包子,茫然的問:“他是誰啊?”
顏闕說:“是你青霄學宮的同窗。也是,那個帖子裡,發第二段錄影的人。”
我:“……”
我差點被包子噎住。我說:“草。”
顏闕遞給我果汁,說:“不許說髒話。”
我猛喝一口果汁咽下了包子,清了清嗓子解釋道:“那只是一種植物。”
“不是,”我就鬧不明白了。我說:“我和他無冤無仇吧?我甚至都對不上他的臉!他做這樣的事情,能有什麽好處!”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顏闕將玉牌打開到一個頁面,遞給我看。他道:“這上面是曲揚的資料。五百年前飛升,只是一個勤勉的小仙官,平日裡與人私交不多,只有兩三好友。兩百年前曾在天星塔一層任文書,五十年前調離……”
顏闕說:“他在天星塔呆了一百五十年,不可能會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來。”
我翻著那個曲揚的卷宗,問顏闕:“你就這麽自信?那萬一他就是和你有什麽齟齬,對你懷恨在心呢?”
顏闕說:“那他就更加不可能這樣做了。太蠢。”
“並不是我有自信。”顏闕和我解釋道:“而是一個在天星塔呆了一百五十年的人,一定是無比了解天星塔規則的。他不論心中對我持何種看法,都不可能以如此愚蠢的方式表現出來。因為,他這樣做所泄露的那些信息,天星塔要查起來,實在是太簡單了。”
“與其直接明晃晃的放錄影,還不如暗地裡散播流言。他這樣做,就相當於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靶子。”
“等著吧。”顏闕悠悠道:“昨天我說了那一番話,不論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曲揚本人做的,他都一定會來找我們。”
顏闕:“如果不是他,他一定會因為恐懼天星塔,而在天星塔找上他之前,先來找我們說明情況。如果是他……先行拉找我們表面自己的清白,也不失為是一種自救的方式。”
我:“?”
我說:“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你怎麽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顏闕歎了一口氣,說我:“笨。”
“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從來都不重要。”顏闕收回了玉牌,問我:“你不會當真以為,那些回帖引導,僅僅只是一個曲揚就可以做得到的吧?”
“他就算不是被陷害冤枉的,也只是一隻隨時都可以被丟棄的卒而已。當然,也許他就是幕後黑手……誰知道呢。畢竟,燈下黑,還是有人願意冒險嘗試的。”
“不過,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真的如何處理曲揚就是了。”
顏闕微微笑道:“收下對方一隻卒,怎麽比得過刀刃懸頸?不管怎麽看,都是後者,更加的有意思。”
我愣愣的看著顏闕。
顏闕:?
顏闕忽然想起了什麽,他有些不安的坐正了身體,問我:“我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啊!”我搖頭。
“我只是……”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我只是感覺,你剛才,算計別人的樣子,好帥啊!”
顏闕:“……”
顏闕輕咳一聲,然後,拿過了我的果汁,小小的抿了一口。
我笑他:“哎呀。阿缺害羞了呢!”
顏闕:“……”
顏闕瞪我:“乖乖吃你的包子去!”
我發愁的盯著那最後一個包子,揉了揉胃,說:“哎。吃不下了。這食堂的包子好實在啊!一個頂兩……阿缺你吃嗎?”
顏闕:“……”
顏闕很冷漠,說:“不吃。”
“吃不掉帶走,餓了再拿出來吃。”他哼哼道:“我又不是你的垃圾桶。”
“好吧。”我把包子用油紙包好,裝進萬能的乾坤袋,然後把爪子伸向了顏闕。
顏闕歎了口氣,熟練的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塊手帕,給我擦手。
顏闕問我,說:“你這手怎麽就能伸的這麽自然呢?都多大的人了?還說自己不是小朋友?”
我嘿嘿笑了一聲,說:“你不喜歡嗎?”
顏闕:“……”
顏闕“啪嗒”打了一記我的手心,說:“滾。”
我收回手,站起身,然後又伸手給顏闕,說:“那,一起滾唄?”
顏闕:“……”
顏闕忍不住笑了。他不知道怎麽又忽然矜持了起來,看著我就是不肯動,我腦中靈光一現,醍醐灌頂,一撩衣擺,十分爽快的在顏闕面前單膝跪下了。
顏闕:“……”
顏闕:“?!”
顏闕被我突然這一下給跪懵了。他難得的有些慌張,小聲問我:“你幹什麽呀!”
“你別以為食堂就我們兩……櫃台那邊都看著呢!”
顏闕握著我的手,著急的說:“起來起來。你這個,太突然了……我還沒準備好。”
我拉著顏闕一起站起來,順勢抱住他,故意在他耳邊問:“你還沒有準備好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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