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蘊養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脫去石皮,顯露出主人以神魂心血雕琢而出的本相。若是以顏如作人像,那人像蘊養到了極致,則可與生人無異。”
瓊鈴聽得倒吸了一口氣,問道:“那,怎麽樣才算是,與生人無異呢?”
“很簡單。”我說:“就是字面意思。活人是什麽樣的,蘊養到極致的顏如,就是什麽樣的。”
“肌膚溫熱柔軟,關節活動如生。甚至,就連頭髮和指甲,都可以自然生長。除卻不會說話,不會自己做事以外,和一個睡著的人,完全沒有任何的差別。而如果給顏如灌以魂魄——”
我“吧嗒”打了一個響指,面無表情道:“那麽,它就活了。”
“所以啊……顏如,是借體重生的,最好媒介。”
榆陽補充:“真真萬萬年難得一見的天地靈物,可遇不可求。可惜——它與主人心血相連,故而也只能夠為蘊養它的主人所用。一旦沾上了別人,哪怕那人法力再強,也只是奪人性命的利器罷了。”
榆陽這話說的滿含惋惜之情,我卻是覺得理應如此。我道:“上古大洪荒時代,殺人奪寶如家常便飯,似顏如這等寶物,何等的講究機緣?莫說是那時,便是如今,可以有這樣借體重生,金蟬脫殼的法子,又有哪一個人不眼紅想要?若是沒點保全的方法,這樣的至寶,不過懷璧其罪,也不曉得要引出多少腥風血雨。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它失了主人,成了無主之物,叫旁人敬而遠之,也算是保全了原主人蘊養雕琢它的一片心血。豈不是好?”
聞言,一直未曾發話的蘿生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她道:“殿下這話說的真是正義凜然。這樣的天地靈物在眼前,莫非殿下當真一點也不心動?”
我說:“不心動啊。”
“心動也得有命去拿。”我想的清楚明白,“若是沒那個命,還不如心如止水。”
蘿生嗤我:“冠冕堂皇。”
“所以……”眼看著我和蘿生又要開始吵架拌嘴,一旁的君仁忍不住弱弱道:“所以,也就是說,這尊石像,並不是我們能夠離開的關鍵了?”
“……”
眾人一齊陷入了沉默。不得不說,君仁此話一針見血,還真是戳人心窩子。
“這倒也未必呢。”
素來站在人後不說話,隻愛自己玩著自己的長發的孜孜忽然笑吟吟的上前來一步,說道:“殿下如此博學,對於顏如又如此了解,但不管怎麽說,方才的一切,終究只是殿下的推論,眼前這尊石像,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顏如,顏如又是不是當真如傳說中所言的那樣從一而終,皆是未知之事。倒不如——勞煩殿下,仔細查探過後再論呢?畢竟,這尊石像,也算是我們目前,能否離開這處空間,唯一的希望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再上一天班,就可以國慶了!!!
開心~
所以,我可以擁有評論嗎???
第160章
我抬起頭, 冷冷的掃了眼孜孜,淡淡道:“你不一張嘴成天叭叭叭的, 沒人當你是啞巴。這麽久不見, 我原本以為你得了教訓長了記性,卻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孜孜:“……”
孜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她道:“瞧殿下您這話說得, 倒是叫我聽不明白了……”
我擺手, 打斷孜孜,說道:“聽不聽得明白無妨。反正你自己選吧,是想我給你把現在這具皮囊直接打爛, 還是先對著這兒的諸位仙友, 聲情並茂的講述一下您的故事?”
孜孜:“……”
孜孜看著我,冷笑道:“講故事?好啊。你說啊!不如當著所有人的面,再拿塊兒留影石, 一五一十,仔仔細細的說一說, 當初的血祭壇,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唉。”我看向孜孜, 感慨的說:“我原以為你只是蠢。”
“真的。”我誠懇道:“只是我實在沒想到, 你居然能有這麽蠢!”
“教科書式的反派啊……不打自招。”
我指著“孜孜”,看向周圍圍著的一圈兒仙者,慢悠悠道:“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老白骨精了, 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奪美人的舍, 披少女的皮。前段時間, 啊, 也不算很久吧, 大概一年以前,她在凡間抓了一群壯男,想要煉化了當補品,恰巧顏闕上仙路過,出手破了她的血祭陣法,於是,這魔女便一直懷恨在心,動輒口出汙蔑之言——”
“重明!”
“孜孜”聽著我的話,氣的牙都癢了,咯吱咯吱的磨。她一字一句道:“你和顏闕真不愧是一對奸夫淫……夫,都是一樣的陰險狡詐,滿口皆是謊話連篇!”
我攤手,將重點模糊的心安理得。我道:“你說我謊話連篇,那行,你倒是說一說,我剛才所說的話,究竟哪一句是謊話?”
“你現下披著的這張皮,難道不是奪的他人的舍?”
“你在人間之時,又難道不曾囚禁無辜凡人,以烈性藥物令他們不斷瀉出元陽,直至衰竭,以供你煉藥服食?”
“你可曾布下血祭壇?可曾將我作為祭品,逼迫我上血祭壇?”
我上前一步,走近“孜孜”,抬起一隻手過頭頂,正義凜然道:“我重明敢在此對天立誓,如果我剛才所說的,有一句假話,便叫我神形俱滅,永無輪回!——怎麽樣啊?流朱大人,您若是不服,也大可以同樣發誓。人在做,天在看。如果問心無愧,就別怕輪回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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