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墨封瞳孔驟縮,才意識到自己昨晚的瘋狂行徑,輕喚了一聲:“央兒?”
無人回答。
“央兒?”又是一聲輕喚,帶著主人的一絲惶恐。
季子央的眼珠骨碌碌轉動了一下,定格住了面前的男人,只是冰冷的視線再不複之前的期盼和那一點僅存的依賴。
嘴唇蠕動,男人靠近了一些,氣若遊絲的聲音卻一字一句清晰傳來:“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生!不!如!死!”
然墨封心中一痛,抱起了床上的人,這才驚覺季子央雖然臉色慘白,身體卻滾燙的厲害!
這是發燒了一夜,又被狠狠折騰了一夜!
被抱起的人已然昏死過去!
“來人!備車回王府!”
鎮北王毫不避諱,風風火火的趕回王府的事情在一天之內震驚整個皇城上下!
皇城百姓,哪怕是黃口小兒都知道,瑞天朝的鎮北王身中劇毒後從不出府,也從不見客,今兒確在城內親見王爺車架,馬車疾馳,簾幕翻飛下然墨封的臉,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裡。
宮內
然墨負一掌震碎了案桌,暴怒而起,連連道:“好啊好啊,好一個鎮北王,竟狡猾如斯,怪不得這些年派出去的殺手去而無回,那一碗碗的毒藥都喂了狗了!”
秋意低首跪在下方,他在王府安排的眼線全部都安插在了王府主院,從不曾看到屋內人出來,可今兒白日然墨封卻出現在城裡。
其中之謀術,不言而喻。
阿嚏——
亦景躺在帳子後面,抹了抹鼻子,手裡還端著一碗丫鬟剛遞上來的藥碗,這是誰在背後罵我!
第51章 夢中的回憶
然墨封給季子央披了外衣,大步跨進王府,朝著府內重兵把守的一個院落匆匆而去。
血河緊跟在身後,臉色沉重:“王爺?!”他意在提醒。
然墨封這麽一出,府內真假王爺的事情便已藏不住了。
“不必多言,本王自有分寸。”抬腳已跨進了院子。
這個院子是專門辟出來給神醫洛老住的,王爺的藥膳都有他親自打理,關系王爺性命,因此這個院子除了王爺和幾個心腹,無人可以出入。
然墨封直接把人抱來了這兒,可見心急如焚,路上幾次試探鼻息,都是膽戰心驚,惶惶不安。
季子央已是了他心尖兒上的人。
否則,聽聞他要在王府外暫住,又怎會匆匆趕去。
否則,看到他與其他男子床榻纏綿,又怎會失了理智。
那句恨意滔天的話,猶自在耳邊縈繞,揮之不去,擊得他心痛難當。
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了床上,喊了神醫,語氣堅決:“本王要他安然無恙!”
洛老拉開了季子央的袍子,原本細嫩白皙的肌膚上那些痕跡觸目驚心,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再看這人,臉色煞白無血色,嘴唇發乾似枯竭,躺在床上如破布木偶,這是……難以啟齒啊!
洛老氣得吹胡子瞪眼,他幾次提醒王爺房事不可*之過急,如今可好,還把人小娃娃折騰的半死不活,一怒之下道:“死了!”
以他的年紀來看,季子央可不是一個才長開的小娃娃嗎!這罪遭的!
屋內煞氣陡升,玄色的衣袍無風自動,然墨封陰沉的臉漆黑如墨,這是山雨欲來的征兆。
“你急什麽!你自己也不想要命了是嗎!我是說我再不救他,這小娃娃就真的要死了!”
洛老是心疼季子央,氣不打一處來,顧不得王爺身份想讓對方急一急,才故意來了個說話大喘氣。
話落,已轉身從藥箱裡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快速的倒出了一顆晶瑩玉潤的白色藥丸塞進了季子央的口中。
這是他自己研製了多年調理氣血固本培元的至上品良藥,他一大把年紀還能如此精神奕奕東奔西走,全靠的它。
製此藥的材料異常珍貴世間少有,因此一顆便是價值千金。
果然,藥一入口,季子央的臉色便開始好轉,有了一絲生氣。
然墨封伸出一手,掌心向上,道:“拿來!”
“什麽?!”洛老裝傻充楞。
“藥!”目光朝他手中的白玉瓷瓶看去。
“一顆足以!”洛老氣得跳了起來,這藥異常珍貴,輕易不與他人,他也是看小娃娃可憐,才拿出了一顆,救季子央他開個其他的方子慢慢調理也是可以的。
然墨封重複了一遍,不容置疑,又加了一句:“本王拿東西與你交換。”
打好了商量,洛老這才依依不舍的把藥瓶遞了出去,順便叮囑:“三日一顆即可,吃多也是浪費,再找個丫鬟給他擦了身子,身上的傷還需要敷藥。”
“本王親自來。”
洛老兀自歎了口氣。
主院的亦景坐不住了,直奔神醫的院子,被門口的血河攔了下來:“王爺在裡面。”
亦景嘿嘿笑著搭在了血河肩頭:“看來以後我這個假王爺的身份不用再演了,每天總要喝那麽一碗藥,可苦死我了。”
血河不答,一臉愁眉不展。
亦景知道他在想什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們追隨王爺多年,王爺何時行差踏錯。”
“這次。”
亦景一噎:“意外意外,”轉移了話題:“王妃如何了?”
血河還是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