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懶散,實際這些都記在了心裡,尤其是帳房匯報王府的各項開支,不過他剛來,王府的帳目自然不可能馬上歸他管,得以後慢慢盤算。
等丫鬟下人們都各自介紹完,便被管家李佺揮退,各自忙各自的活兒去了。
季子央瞧了一眼這個不卑不吭,年約四十的管家,一張臉倒是生的剛正不阿,只是這王府的人各個都這麽不苟言笑,是不是太無趣了一點,都一副表情,看著就悶得慌。
“王妃,王府裡還有些規矩,老奴需一一告知。“李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說道。
季子央挑了挑眉:”好,你說。”
李管家點點頭,道:“王爺喜靜,故,王府內不得大聲喧嘩此為其一,其二,府內擺設皆按王爺喜好歸置,王妃輕易不能更改,三,王妃平時不能輕易出自己的院子,府裡有一個地方王妃萬萬不能踏入,否則王爺震怒怕是王妃也不能幸免,四,王爺身體有恙,輕易不見人,王妃平日裡沒有王爺召見不得前去主院,還有第五點,是王爺特別囑咐的,說是王妃日後有什麽采買需讓老奴一一過目,免得王妃再買錯了什麽。”
噗——
季子央剛喝的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砰的一聲,茶盞磕在桌面上一陣叮當響動,倒翻了茶水。
看到王妃的怒意,李管家顯得很淡定,眼皮也不曾抬下。
季子央快氣爆了!這特麽跟坐牢有什麽區別!還有最後一點,是來羞辱他的嗎!
“說完了嗎?”季子央瞟了一眼李管家,強壓下自己的怒意。
“暫無其他。”
“那好,若沒其他什麽事情 ,李管家便帶我熟悉熟悉這府內環境。”
“王妃請隨我來。”李管家照辦,恭敬的在前頭帶路。
王府內氣派奢華,回廊眾多,沒人帶路,還真是容易走岔,出了前廳左拐,就是一方練武的台子,兩邊各自擺放一些兵器,那些兵器常年沒人用,卻也是擦的沒有一絲灰塵。
接著又去了後頭的園子,設計的很是別致,中間一個小涼亭夏日可以納涼小憩,外圍的還種著一些爭奇鬥豔的花卉,吒紫嫣紅,煞是好看,在那涼亭中喝個茶賞個花,倒是十分雅致的事情。
季子央冷哼一聲,古人還真是會享受,撇撇嘴:“園子不錯。”
“是,這是專門請的皇城有名的匠工來建造的,曾經王爺和老王爺在府裡的時候最是喜歡在那涼亭裡下棋對弈。”管家回憶著往事,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
季子央淡淡的點了點頭,花兒豔麗,引人采摘,他便慢慢的朝著那些花兒走了過去,彎腰輕撫了一朵最為豔麗的花朵,那花兒成圓包形散開,由眾多的小花匯聚而成,白色的花蕊更添精致。
從他身後看,確實是在欣賞花兒。
只是沒人看到他那惋惜的表情:好花兒...對不起啦。
“啊——有蛇”
突然,季子央驚慌失措的大喊了一聲,腳下不穩,一下跌進了花圃裡面,嘴裡還喊著:“有蛇有蛇!”
身後的小木頭和鸞兒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躥進了花圃,手忙腳亂的扶起季子央,臉色發白的問道:“哪裡有蛇哪裡有蛇!”
“那那——就在那——“季子央朝著腳邊的一個地方指著。
鸞兒仔細看過去,那花叢之中哪有蛇啊,分明只是散落的幾根樹枝而已,當即明白過來,立馬慌慌張張卻又一副忠心護主的樣子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踩著那所謂的‘蛇’,腳邊的花卉都踩成了泥土色。
小木頭也在裡頭傻乎乎的亂轉:“蛇呢蛇呢?”
鸞兒大叫一聲:“啊——跑那了跑那了!”
三個人一通亂踩,直到季子央淡淡的說了一句:“畜生跑了,就算了。”這才作罷。
可李管家和在園子裡澆花打掃的仆從已經被嚇的成了石雕,張大了嘴巴,好不滑稽。
第37章 好!晚餐就是它!
季子央揮了揮手,三人這才從花圃裡跨了出來,好端端一個偌大的花圃裡,就這麽缺失了一大塊,原本花團錦簇的地方愣是被踩的花枝東倒西歪,散落的花瓣更是碾成了泥。
園子裡最繁花似錦的地方,如今成了最大的敗筆。
李管家差點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被阿六眼疾手快的扶住才沒倒下。
別看這只是一些花卉,有些品種甚是新奇,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品,或官員贈送,或別國進供,甚至有一株還是王爺曾經從戰場帶回來送給老王妃的,也就是然墨封的母親。
老王妃生前就愛擺弄花草,覺得那株花雖然奇特美得不可方物,但是栽了盆裡難免有股寥落之意,於是也一並栽在了這花圃裡。
要知道,王爺娶的前一任王妃,也曾在園子裡品茶賞花,瞧著那些花兒異常漂亮,便摘了一朵,隻一朵,便是下場淒慘。
當夜,血河便受了王爺的令,帶了兩個護衛去了前王妃的院子,親手砍下了那隻采花的手。
女子修長白玉般無暇的手,就那麽鮮血淋漓的與手腕斷成了兩截,腕處嫣紅的血流了一地,前王妃當場昏死過去。
那一夜的慘叫縈繞在下人丫鬟門的心裡,許久不散,王爺的無情和冷血也暴露無遺,雖說成了王妃,也是這府裡的一個主子,可事實證明,鎮北王府,只有鎮北王一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