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央扒著牢房向外伸著手,阿五跟著他有些時日,肯定能認出他來,可是又說不出話,最多也就啊幾下,身後一個人拍了拍他肩膀。
“一個啞巴還喊什麽喊,他不會理你的。”一男子說道。
季子央想了想,指了指男子,又指了指牢房外頭的阿五,意思讓男子幫他把人喊過來,他得想辦法讓阿五認出來,怎麽說重生回來他也不該是來受苦的。
然墨封要是能給他一時半會兒的解釋功夫,他多的是方法讓對方認出來,可惜那男人看也沒看他一眼,阿一動作又快。
真是氣的胸口發悶。
“算了吧,你指的那個,是這些獄卒裡面最不搭理人的,其他幾個看守閑的無聊還能跟我們說上幾句話呢,他啊,你就別指望了!”
男子說的有板有眼的,季子央朝著阿五看去,還真是,高冷的樣子倒是和阿六有的一拚了,怎麽就突然轉了性子了?
其實不是突然,不過是這其中過了五年,他不自知而已。
那個男子站在他身側,想必也是閑的發慌呢,上下打量了一眼季子央,自顧自的說起話來:“我說你....看著好眼熟啊,是林大人家的公子林淼嗎?”
對方說的,季子央不用猜也知道,指的是現在這個身體。
還不待他有任何回應,突然心口一陣悸痛,兩眼發黑,腦子裡有個聲音正怒吼著質問他,聒噪的很,一大堆嘰裡呱啦,什麽看的見動不了,聽的見又沒法說話。
聽了老天半他才分辨出來,原來是在問他為什麽佔據了這個身體,季子央一下懵逼了。
一個身體兩個靈魂?
要不要這麽玄幻?
“你到底是個什麽妖孽!快滾快滾....再不滾我讓道士來抓你!”腦子裡的聲音又開始暴躁起來。
季子央歎口氣,簡直無言以對。
這可怎麽辦才好,這次穿的也太離譜了些!這讓他以後怎麽見然墨封,共用一個身體豈不是代表隨時會被另一個靈魂取代。
這讓他以後還怎麽見然墨封,要是想打個炮上個床,突然間靈魂一換,不是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嘛!
季子央一想就覺得腦仁疼的厲害!在腦海中回應著吼了一聲,另外一個聲音怔了怔,哭唧唧的小了下去,直到沒再發出聲音。
睜開眼的時候,阿五正好站在牢房門口看著他。
之前跟他搭話的男子也驚恐的瞪著雙眼,看見季子央睜開,咽了咽口水,道:“你沒事吧,看你剛才的樣子跟中邪似的,站著一動不動,嘴唇發白,口中念著什麽還沒聲兒,看著怪嚇人的。”
阿五也是瞧見他這個樣子,才過來看看,免得剛進來就死了,看見對方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於是轉身準備走人。
結果衣裳被拉住了。
季子央正眨巴的眼睛看他,手裡比劃著什麽。
“放手,不然別怪我對你用刑。”阿五一怒,呵斥道。
季子央撒了手,立馬蹲下來,在地上寫了一二三四五六,六個數字,阿五神色微變,他曾是當今皇上的影衛,而影衛一共六人,這個事情除了曾是王府的人知道,外頭的人是一概不知的。
怔愣之間,又見對方把六圈了起來,在地上又寫了個離字。
阿五瞳孔一縮,驚駭的看著蹲在地上的人,那看著他的笑容竟然如此熟悉,可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
季子央知道對方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礙於一個人的常事,既信又不信,於是又在地上畫了一個小人,在小人的肚子上畫了一個圈,圈中畫了一條豎下來的線。
這是當時季子央的隻告訴阿五和洛老的計劃,他知道阿五肯定能看明白,寫寫畫畫了這麽多,再不信也該信了。
這比直接告訴對方他就是季子央更讓人信服。
阿五震驚過後,眼眶泛紅,撲通一聲直接在季子央面前跪了下去:“屬下見過王妃!”不論是獄卒還是關押在牢中的人,頓時驚掉了下巴。
這畫風轉變的也太快了!
“我這就是告訴皇上!”阿五喜極而泣,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季子央立馬拉住了他的衣袖,擺了擺手。
“為什麽?”阿五不解。
季子央指了指自己的臉,再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後在示意對方伸出手掌,在掌心中寫了幾個字:待我收拾一番,再告訴他。
“屬下明白!”阿五轉身就吩咐人打掃牢房,又喊人打了洗臉水拿了毛巾和乾淨的衣服來:“委屈王妃了,王妃怎麽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就算相信,也仍然覺得不可思議:“還有您這是得罪了誰?哪個王八羔子把您給扔進來的?等我稟明皇上,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五年前,他覺得愧對王爺王妃,便自請在這血腥的牢房中做個小小獄卒聽人差遣,算是自罰,因此也很少過問外頭的事情。
季子央笑起來,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於是阿五一掃之前的抑鬱之色,整個人活泛起來,罵的更起勁兒了。
看的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好一會兒,季子央才趁著他喘口氣兒的功夫,在地上寫寫畫畫的又問了些問題,原來他一走就是五年。
原來他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他隨口給孩子取的名字,他當初斷然拒絕,最後竟也用了。
還有那男人的一頭墨發,原來在他離開那一刻就白了兩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