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還會有不靈驗這種事情,這不是坑人嘛!
“皇上,老衲倒是有一言。”
“說。”
“招魂一事有違常理,便不可能以常理斷之,這些旁門左道的法子或一朝靈驗,或要等幾載才應也未可知。”
“法師說的有理,皇上不若等上一等。”傅滄若插話。
然墨封只看著季子央不在言語,仿若殿中眾人都是空氣一般,亦景和血河對視一眼,歎口氣,皇上近來時常都是如此。
於是兩人帶著其他人退出了殿外,不再打擾。
傅滄若追上法師的腳步:“法師等等。”
“還有何事?”法師行了行禮,問道。
“剛才你說的可是真的,真能等一段時間才靈驗?”
“多些時日,或許能皇上便想通了。”
“什麽意思,”傅滄若還有些不明白,法師已經隨內侍朝著宮門而去。
“他的意思,便是剛才那番話純屬胡扯,不過是給了皇上一個模糊不清的時日叫人乾等,什麽出家人不打誑語,都是假的。”亦景有些氣憤。
媳婦兒氣憤,血河自然也跟著沒有好臉色,瞪著滄瀾太子道:“好走不送。”
這一場鬧劇,給人希望,又是奢望。
第136章 塗脂抹粉的小白臉
五年後
夜晚,皇城南街燈火通明,各色花樣的燈籠掛滿街頭巷尾,官家的小姐們、各府的公子哥兒和皇城百姓混跡一起看燈會,猜謎面、拜廟宇,好不熱鬧。
因為今兒是名副其實的南街燈會。
說名副其實是因為這條南街早在五年前皇上便派遣了宮裡的管事親自來整修。
整條街道都翻修一新得花費不少銀子,翻修之後又發了告示,取消了宵禁,命人日夜掛上各色彩燈,燈若一滅便要置換新的上去。
所以這五年來,可以說,這條南街夜夜都如白日般,從未有漆黑的一天,天天都是燈會節,不過今兒是真的燈會節到了,比往常還熱鬧上許多。
街旁高樓之上,一人銀絲白發,站在窗戶邊,滿眼望去,繁花如此也是寂寞如斯,每年到這個時候,他一站便是一宿。
他記得,當年他說過,要還他一個燈會,可是那人怎麽還不回來?
雅間內沒有點燈,窗外絢麗的燈火,映照著男人的背影明明滅滅,撒了一地的寂寥,門外站了一個小孩。
那孩子的樣子和房內的男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然念站在門外,從門口的縫隙之中看著自己的父皇,父皇平時很少理他,一年到頭沒說上過幾句話,小小年紀他就懂了一件事情,父皇不喜歡他。
所以,他也不喜歡父皇。
可是每當看到父皇這樣的背影,那些不喜歡頓時便消散了,隻覺得父皇有些...可憐。
“小念,不早了,我們該回宮了。”小洛已經是十歲的孩子了,牽起了然念有些冰涼的手。
“哥哥,我想陪陪父皇。”
“父皇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我們不要打擾他。”
然念隻好點點頭,跟隨了小洛去了樓下,亦景已經備好了馬車在下面等他們。
亦景把兩人抱上了馬車,自己也坐了進來。
“亦叔叔,父皇為什麽要獨自待在這裡?”然念目光澄澈的看著亦景,眼裡有懵懂和不解,更多的是冷靜。
這個孩子性格像極了然墨封,性子沉,自打有一點點懂事起,便不再哭鬧,看著只有五歲,有時候想事情竟比季洛洛還多一分。
亦景笑了笑,道:“你父皇再等一個人。”
“是等我另外一個爹爹?”
亦景點頭。
“那他是怎樣一個人?你們都見過,唯獨我沒見過。”然念有些委屈。
小洛笑著摸摸然念的頭:“等爹爹回來了,你就知道了。”
“他真的會回來?”
“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亦景接話,看著遠去的繁花南街,心中一聲歎息,這些話說出來不過是寬慰這個小家夥而已。
一座不夜城,等的是一個不歸人。
人頭攢動的大街一頭,突兀的出現一個人,一名少年衣衫單薄,穿了件淺青色的素紗袍子,上面繡著翠竹,可如此清雅的衣服愣是被這個少年穿出了無比低俗的味道。
那張慘白的臉上因為摸了脂粉,瞧著更白了,口唇上一點朱紅,陪著發間的一朵大紅花,簡直不堪入眼。
就這副樣子,比南風倌的那些小倌還要多幾分風塵氣。
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邊跑還邊咯咯笑著大喊:“我進過皇宮了,我進過皇宮了,誰也不準抓我,我可是皇上睡過的人!我將來是要入宮的!”
他有這想法不奇怪,誰都知道,當今皇上曾有一男妃,寵入骨髓,為了此妃至今還空置后宮,後位虛懸。
若當真有人能入了皇上的眼,那可真是一步登天啊。
少年身後是一眾侍衛追著,因為街上人多,一下子竟無法把人逮住,且少年身材纖瘦,身手又靈活,在人群裡東竄西竄的跑的飛快。
他是禮部林大人家的二公子,林淼,其實長的不賴,就是有些好高騖遠,容易被人慫恿,昨日宮中設宴群臣,各家臣子都攜了自家公子和小姐入宮。
皇上在他們這些小姐和公子哥兒眼中就是一塊黃金餑餑,尤其是林淼,最喜歡不勞而獲,平日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是皇上能看中他,把他留在宮裡,他豈不是有享不盡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