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危急,花勿也不拉扯,點頭道:“正有此意,有勞蘭芳君。”
兩人商定,戚無憂轉身頂在前面,逐一將此地幻陣擊破,花勿在後方斬殺魔修驅散魔氣,將被困的修士解救出來。
三三兩兩的修士逐漸聚成了股,從山洞的後半段逆行反推回來。
行至山洞一半的時候,前方牆面溜著牆壁石縫藏著一個困陣,隻待有人經過,便將人擄入其中。
戚無憂已有力竭之兆,采取了最節省靈氣的辦法,花骨扇扇尖橫切而過,將相連的靈氣紋路截斷,一抹黑氣便如掉在灼熱鐵板上的一滴水,滋的一聲蒸騰出來。
他隻駐足了一秒,便要繼續往前,誰料困陣之下封印著一道衝天的劍氣,他連忙閃身收扇格擋,卻還是避得慢了些,被劍氣刺穿了肩膀。
“蘭芳君!”
戚無憂反手把那道撞在牆上反衝回來的劍氣擋住,抬手在傷口附近按了幾下止住血,快速從腰帶中拿出丹藥含進嘴裡。
搖頭道:“無事。”
被劍氣所傷的地方泛著一股沙痛,像是劍氣中所帶的魔氣正在一點點鑽進他的血肉。
鑽就鑽吧,別鑽到心臟就行。
戚無憂沒空坐下打坐驅散魔氣,隻得握扇繼續向前。
一個月前,他說什麽都想不到自己會被困在血氣四溢、殘肢亂飛的山洞裡。
賭?
怎麽賭?
怕不是第一局就要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
能活還是要活。
戚無憂收斂心神,再破陣時愈加小心。
禁製之外,洛雲彰禦劍飛到禁製之外,噗噗的魔氣燒開的水似的往外冒。
他先是駐足凝神,試圖用同心結聯絡師尊,但紅線化作的靈線根本穿不過禁製,還有魔氣順著靈線逆行而上,及至手邊,被他以掌做劍斬斷。
隨即翻身落地,握劍運起靈氣,朝著魔氣禁製猛劈下去。
轟的一下,一股黑霧被這一劍的劍勢擊起,像是風吹過沙地,浮沙褪盡,露出灰黑色的半透明的禁製本身,透過禁製,可以看到鹿鳴澗裡結群的修士。
洛雲彰立即尋找師尊的身影,但他來不及看第二眼,黑霧包攏過來,重新遮擋住他的視線。
劈下第二劍的時候,花束雪到了,見狀二話不說,揚起雲緋。
兩人在外歷練一年多,已形成了默契,劍勢相疊,攜純正充沛的靈氣悍壓下去,這一擊,黑霧驅散,如同用一塊石頭砸向凍了許久的冰層,在禁製上形成了一個縱向的凹痕。
被困在結界中的修士們分裡外兩圈站位,外面一圈提防魔修偷襲,裡面一圈集合到一起猛攻一處。
這時有人瞥到禁製某處出現一道細紋,忙喊一聲:“看那裡!”
“有修士在外助陣!”
“快!我們與外面的道友兩廂合力!定能打破結界!”
眾修士朝剛才洛雲彰和花束雪攻擊過的一處移去。禁製之外的兩人正要再一次積聚靈力,忽見不遠處魔氣湧動得厲害,一個凸起慢慢鼓了出來。
好似流沙從屋頂滑下,漸漸露出下方房屋的面貌,魔氣飛速褪去,一個嘴唇烏黑,梳著繁複發辮的魔修從禁製中“長”了出來。
與此同時,山洞中,戚無憂已與花勿等人行到了山洞前三分之一處。
“停下!”戚無憂突然喊道。
眾修士止步,抬頭看去,只見前方洞頂處,一個裸著上半身,皮膚呈青紫色、渾身筋肉不斷抽動的魔修從傳送陣中落下。
一時間,禁製裡外,戚無憂、花勿與洛雲彰、花束雪腦海中同時閃過兩個字——大魔!
山洞中,大魔左右掰了掰脖子,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
怎麽不直接把脖子掰斷了呢。
戚無憂怎舌,這塊頭……牛魔王也就長這樣了吧。
山洞之中施展不開,大魔擋在前面,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戚無憂先下手為強,手從腰帶上拂過,幾道擊雷符利刃一樣削向傳了大魔過來的傳送陣。
大魔抬手,便像巨人抓蒼蠅似的,一把將擊雷符攥進手裡,噗噗幾道悶雷炸出了一股黑煙。
趁大魔去抓擊雷符的時候,花骨扇貼地旋出,忽地卷起冷風,從大魔腳踝外側劃過,直接拐出一個直角,向上提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擦地切斷了正要傳送第二個魔修的傳送陣。
一切不過在眨眼之間完成,戚無憂閃身:“花宗主!”
開口的同時,一道劍光途經他剛站過的地方直刺大魔胸膛!
大魔往後退開,握拳咣的一下砸在山壁上,轟隆隆隆,石塊墜落擋在他身前,劍氣與巨石相擊,一時間齏粉碎石四散迸射!
又是轟的一聲,整個山洞都似搖晃了一下。
頭頂傳來卡拉卡拉的聲音,有修士惶恐道:“他、他要把我們活埋在這裡!”
戚無憂無比後悔——他為什麽要把三次會心一擊都浪費在龍隱宗?但凡留下一擊,現在也不至於這麽狼狽!
穿書過來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僅靠築基期的修為打架。
這感覺,就好比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被困住了雙手雙腳,有多少力氣都沒處使。
更別提他現在還受了傷,靈氣快也快要見底了。
前方花宗主正和幾個修士阻止大魔砸塌山洞,劍光劍嘯此起彼落,整個山洞都充斥著魔氣和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