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吃完第一顆,吃第二顆時,江苓吸取教訓,不再一口吃下,咬走一半果肉,發出含糊音節:“荔枝太大了,我一口吃不下。”
蕭晟昀的手停在江苓唇邊,手指微動,很想碰一碰江苓唇瓣。
吃完一半果肉,江苓微微低頭,叼住另外半顆荔枝,動作間,嘴唇蹭過蕭晟昀手指。
他無所察覺,蕭晟昀卻僵了一瞬。
好軟。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像是天邊的雲,落到手邊,美好的讓人心生妄念,希望能多停留一會。
江苓吃完果肉,見蕭晟昀維持原來的動作沒動,戳了戳他的手:“殿下?”
蕭晟昀回神,收回手,壓下心中情緒。
只是某些東西不是想壓住就能壓住的,仿佛一顆種子,在心中生根發芽,等到合適時機,便會長成參天大樹。
自這天后,江苓發現,蕭晟昀變得有些奇怪,具體奇怪在哪,他又說不上來。
“孟府今天又來人了,孟夫人真是大手筆啊……”長順絮絮叨叨說著最近發生的事,說了半天,發現江苓在走神,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還在為送長輩生辰禮的事心煩?”
江苓搖頭:“不是,是感覺夫君最近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我看他最近天天都來接你,和以前沒差啊。”長順納悶。
“我也不好形容,他最近好像有些躲著我,也不是躲著,就是……”江苓形容不出來。
“你擔心他在外頭有人了?”長順語出驚人。
“他答應過我,不會有其他人。”
“男人嘴上的話聽聽就好,當不得真……”長順撓撓頭,“不過你夫君應當不會,除了和你在一起時,他對誰都是一身冷氣,我實在是想不出他和別人一起的樣子。”
兩人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長順提議:“不如你直接問問他?”
思來想去,江苓也覺得直接問最好。
洗漱完,江苓雙腿盤坐在床上,一副要拷問的架勢,蕭晟昀腳步一頓。
“苓兒這是做什麽?”
“我也想問,殿下最近是怎麽回事。”江苓板著一張臉,表情嚴肅。
“孤怎麽了?”蕭晟昀走到床邊,親昵揉了揉他的頭。
“殿下最近是不是在躲我?”江苓掰著指頭一一列舉,“比如剝荔枝的時候,都不直接給我喂了,而是剝好放到碗裡讓我自己拿,再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離我那麽遠……”
沒想到江苓的感知力這麽敏銳,蕭晟昀坐下來,將人抱進懷裡:“孤只是有一些事沒想通。”
“什麽事啊?”江苓從男人懷裡抬頭,“現在想通了嗎?”
不會是覺得自己吃太多不想養了吧?
江苓有些緊張。
對上少年略顯緊張的澄澈目光,蕭晟昀突然想通了,不管他對江苓是什麽感情,江苓已經是他的太子妃了,如今確定了對江苓的感情,他便再也不會放手。
“一些小事,已經解決了,”蕭晟昀蹭了蹭江苓額角,“孤保證以後不會了,苓兒不要生氣。”
蕭晟昀說到做到,他似乎調整好了自己,對江苓的態度變回從前,江苓便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順著時大夫給出的線索,蕭晟昀派人去查了“花鳴”這家青樓,本以為只是涉及到一些私下買賣,不曾想,“花鳴”背後的人藏得特別深。
“‘花鳴’明面上的老鴇是大啟人,但樓裡每年經營所得的錢財都被秘密送到了別處,屬下順著蛛絲馬跡查下去,發現他們有一條線路直通留北。”
書房裡,暗衛首領恭敬跪在下方,一一匯報查出的結果。
“留北?這不是離北莽最近的一座縣城嗎?”江苓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因為原書裡,後期北莽人從留北卷土重來,打了主角攻受一個措手不及。
“繼續去查,看背後之人是不是與北莽有勾結。”蕭晟昀點了點桌子。
如果真有,那麽這件事就不是一樁小事了。
“盧嘉木是江夫人的人,如果‘花鳴’與北莽有關,江夫人也會與北莽有關嗎?”暗衛首領離開後,江苓問。
“孤會讓人去查,但願沒有。”蕭晟昀眸色微沉。
他不在意江家怎麽樣,但他在意江苓,如果江家與北莽有所勾結,江苓是江家人,難免受到牽扯。
“苓兒對江家有何看法?”
“江家麽,自從父母出事後,我在江家受到的只有欺負和打壓,如果江家倒霉,我肯定是第一個拍手叫好的人。”
可惜了,知道太子對江苓的看重,江家上下在江致遠的要求下,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哪裡礙著太子的眼被發落。
“小江,我給你帶了個東西來,你上次不是說你夫君奇怪嗎,看了這個,說不定能對你有幫助。”長順從懷裡掏出薄薄一本被包裹嚴實的書,放到江苓手裡。
“這是什麽?”江苓剛想解釋,看到手裡的書,好奇道。
“是桃夭先生新出的話本,很難買的,”長順有些不舍,但想到江苓是他難得交到的一個朋友,壓下心中的不舍,“桃夭先生最擅長寫愛情故事,這本是少有的寫男子與男子感情的,我看了,寫的特別動人。”
“話本?”江苓第一時間想到了在現代社會看過的,他還沒看過古代的話本呢,不知道與現代的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