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之後,北莽應當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能力來騷擾大啟了。”
“這次,苓兒推薦的兩名將領立下大功,以後,他們也能獨當一面了。”
這次深入北莽的作戰,何嘗不是對定北軍的一次歷練?蕭晟昀從中發現了不少將才,對大啟來說,文臣武將的存在同等重要。
包括先帝在內的前幾任帝王都重文輕武,這樣造成的後果是慘烈的,在過去的許多年裡,北莽都將大啟當做毫無反抗力的肥羊,任人宰割,直到蕭晟昀親自帶兵,將他們打老巢,他們才消停下來。
江苓反應了一會,才想起來,蕭晟昀說的是廉訴和崔項明。
這兩人在軍中歷練一段時間後,投身戰場,很快便嶄露頭角,如今更是帶著軍隊深入北莽,立下赫赫戰功。
半夜,九皇子輾轉反側,心裡裝著事,怎麽也睡不著。
他乾脆坐起來,打開窗戶,看著漆黑的夜空和高掛空中的月亮,歎了口氣。
“王爺,您怎麽起了?”伺候的太監聽到動靜,走進來點亮蠟燭。
九皇子揉了揉額頭:“有些睡不著,我出去走走。”
說完,披了披風,走到外面。
夜裡風大,四周一片安靜,只能聽到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你說,本王是不是該娶妃了?”九皇子撐著欄杆,喃喃道。
這幾年,像他示意的人不少,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對九皇子很看重,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若他們家族的女子嫁入祈王府,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九皇子已經到了是適婚年紀,又潔身自好,是許多大臣眼裡的佳婿人選。
賢太妃也同九皇子提過,只是九皇子想找一個兩情相悅的王妃,便一直說不著急,賢太妃也佛系的很,兒子說不著急,當真就不急了,對大臣家眷的明示和暗示都隻當不知道。
“王爺為何這樣想?”
伺候的太監是跟在九皇子身邊的老人了,隨他一起出宮建府,九皇子很信任他,許多事會與他說。
“我只是覺得,是不是自己一個人久了,看什麽都不對勁。”
沒確定的事,九皇子自然不會四處亂說,感歎一句後擺擺手:“可能是夜裡人總愛亂想,罷了罷了,回去休息吧。”
有些時候,沒發現還好,一旦起了疑心,便會覺得處處不對勁,因為住在船上,平日遇見的時間比較多,九皇子越看,越覺得詹樂章和定遠侯世子兩人的關系不簡單。
他的異常太明顯,不止詹樂章,這次連定遠侯世子都感覺到了。
將人送走後,定遠侯世子蹙眉:“祈王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他多半是猜到我們的關系了,也難為他,憋了這麽久不說。”想著九皇子糾結的樣子,詹樂章失笑。
“如果他真問,樂章打算如何?”
“當然是告訴他,還能如何?”詹樂章挑眉。
“可能會嚇到他。”定遠侯世子如實道。
“他如果不問,等時間到了,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
倒也不是故意瞞著九皇子,只是詹樂章真實身份涉及到的事太廣,九皇子不知道反而更好,他也不希望九皇子被牽扯進這件事裡。
半月後,一行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再次踏上平整土地,江苓松了口氣:“還是在陸地上生活好。”
在船上時,總感覺沒落到實處,飄飄忽忽的,有種不踏實感。
地方官員早已等在港口,接到人後,帶著官兵將人迎進行宮。
從知道帝王南巡開始,這邊就開始準備了,一切就緒,只等他們到來。
他們住的行宮佔地很廣,從裡到外,顯露出濃濃的江南風情,亭台樓閣,假山流水,處處精美。
趕了這麽長時間的路,蕭晟昀簡單說了幾句話,便讓人退下,先休整一番,剩下的事等休息好再說。
地方官員已經打聽好帝後習慣,直接將兩人安排在屬於帝王居住的宮殿,宮人忙前忙後收拾行李,江苓和蕭晟昀在四周逛了一圈。
“喜不喜歡?”
“喜歡。”
已經入了秋,天氣不冷不熱,江苓最喜歡這樣的氣候,江南水汽比京城足,恐京城過來的人不習慣,太醫提前備上了藥。
休整一天后,第二天,蕭晟昀正式接見地方官員。
韓王也得到了帝駕抵達的消息。
“八叔,陛下來了南邊,我們需要前去拜見嗎?”
“自然要去的,你的身份也需要過明路,等你的名字寫進玉牒,便能擁有名正言順的皇室身份。”韓王溫聲道。
“可八叔不是說,先帝是搶了我父王的位置,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嗎?”
韓王目光一閃:“子琪想如何?”
“那個位置既然不屬於先帝,現任帝王登基就不算名正言順,這個位置,總該回到應得之人手裡,佔了皇位那麽久,是時候物歸原主了吧。”年輕男子,也就是子琪,試探性開口。
“不錯,”韓王點頭,“你放心,八叔會為你謀劃好一切。”
“多謝八叔。”
“先下去吧。”
子琪離開後,暗處走出來一名身穿藏青色長袍的男人,這是韓王的心腹謀士。
“你說,這孩子怎麽就沒繼承一點四哥的聰明才智和品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