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它。”
颶風掀起海浪,大雨無情落下,嫩葉在洶湧起伏的海面上艱難維持平衡。
江苓被扶起來坐好。
“做什麽?”語氣裡盡是茫然。
他現在思緒是凝滯的,反應比平時慢好幾拍。
蕭晟昀低聲誘哄:“苓兒自己來。”
“不要,好累。”沒幾下,江苓就罷工不幹了,縮在男人懷裡,說什麽也不肯動。
“小嬌氣鬼,說你體力差還不樂意。”男人語氣寵溺。
江苓低喘一聲,顧不上蕭晟昀的話。
蕭晟昀擁著少年,親親他的額頭,妥協。
江苓雙手扶在男人肩膀上,散落的發絲垂下,與男人的交織在一起。
得到的龍氣太多,江苓感到自己的神魂修補進度大大加快,不得不感歎,雙修的效果果然驚人。
晨光熹微,風浪漸漸平息。
江苓在疲憊中陷入昏睡。
范公公帶著宮人抬來熱水,一進來就聞到了混雜在味道裡的血腥味,臉色微變。
“殿下,可要奴請太醫過來?太子妃……”
“苓兒沒事,是孤的傷口裂了。”蕭晟昀特意檢查了一下江苓有沒有受傷。
用乾淨披風將少年裹住,抱到浴桶中,清洗身體。
江苓睡的不是很安穩,被碰到不樂意的地方,會哼哼兩聲,但他實在太累了,睜不開眼。
蕭晟昀放輕力道。
洗完後,將少年放進乾淨的被子裡,江苓滾進裡側,團吧團吧自己,不動了。
安頓好江苓,蕭晟昀才去處理自己後背上的傷口。
天沒亮張太醫就被東宮的人請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到了才發現,只是太子的傷口裂開了。
換藥,重新包扎,沒花多少時間。
“張太醫既然來了這一趟,便一並給苓兒看看吧。”
已經是清晨,太子寢殿卻很昏暗,床幔後,少年安靜躺在被子中,臉上還帶著事後未散去的紅暈。
張太醫給人把完脈,道:“太子妃身體無礙,只是這兩天要忌口。”
蕭晟昀摸了摸少年額頭,體溫正常,他提前做過功課,該知道的都知道,不過還是認真記下張太醫交代的需要注意的地方。
“倒是殿下,您的傷需要注意,雖然傷口恢復的快,但經不住這般一而再再而三撕裂。”張太醫收起藥箱。
離開東宮時時間還早,張太醫索性直接去了太醫院。
“師兄今天怎麽來這麽早?”褚嶠從太醫院的藏書閣走出來,看到迎面走來的張太醫,挑眉。
太醫院的藏書品類非常多,褚嶠有崇明帝的親口準許,最近一段時間,只要閑下來就會來太醫院翻閱藏書。
張太醫:“剛去了一趟東宮。”
褚嶠:“去東宮做什麽?太子殿下的傷不是恢復的很好麽?”
張太醫第一次給太子處理完傷口回來,和褚嶠聊過,當時他的說法是,如果恢復情況好,太子的傷至少得養一個月,但給太子換了幾次藥,張太醫發現,自己一開始的估計太保守了,太子的恢復情況遠比他想象中好。
這才六天,已經恢復到對日常生活沒有任何影響了,如果沒有這次撕裂,張太醫覺得,可能再過幾天,就能徹底恢復也說不定。
“太子身上的傷撕裂了,我去重新包扎了一下。”
“一大早的,傷口怎麽會撕裂?”褚嶠摸摸下巴,“不是說最近太子妃看人看得緊,一點有可能撕裂傷口的事都不讓太子做麽?”
“是啊,”想到太子傷口撕裂的原因,張太醫輕咳一聲,“可能這次太子妃沒管住。”
“不應該啊,你們那位太子殿下,對太子妃說是言聽計從也不為過,怎麽會管不住?”
“啊……”張太醫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麽解釋,“這我也不知道啊,好了,不說這個了,你之前說的法子我後來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可行,就是有些小細節得改動一下,你看這樣行不行……”
話題被張太醫帶到別處。
江苓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他動了動身子,頓時輕“嘶”一聲。
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在向他腦海傳達“酸痛”兩個字。
尤其是腰部往下。
江苓艱難給自己翻了個面。
為了營造舒適睡眠空間,寢殿很昏暗,也很安靜,江苓不知道外面有沒有人,但他現在很渴,很餓,哪哪都難受。
“苓兒醒了?”
就在江苓琢磨怎麽爬起來的時候,床幔被人從外面掀開,一襲淺色便服的男人出現在床幔後。
很少看到蕭晟昀穿淺色衣服,以至江苓愣了一下:“殿下?”
話說出口,江苓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太沙啞,完全不像他的聲音。
嗓子跟冒煙了一樣。
“是孤,”蕭晟昀端來蜂蜜水,抱著江苓坐起來,把杯子放到他嘴邊,“先喝點水。”
趁江苓喝水的功夫,蕭晟昀回頭低聲吩咐,“叫小廚房把溫好的菜端來。”
候在外面的范公公領命而去。
“水是甜的,裡面加了什麽?”喝完水,江苓嗓子總算沒那麽難受了,聲音也不再那麽沙啞,“殿下一直在這裡?”
“孤怎麽會在這種時候把苓兒一個人留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蕭晟昀用嘴唇輕輕碰了碰江苓額頭,不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