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宇招來在一旁候著的店小二,加了一些菜:“此前懷清的事多虧兩位出手幫忙。”
沈鬱含笑應道:“朋友間不必客套。”
雙方落座,說起近日發生的事,江懷清語氣感慨:“這次真的多虧陛下,不然我能不能正常參加考試都難說。”
“懷清學富五車,不能為朝堂效力才是損失。”
“折煞我了,”江懷清第一次被這麽誇,不好意思低下頭,“不說這些,為感念這段時間兩位的幫助,我敬二位一杯。”
說完,江懷清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沈鬱被勒令禁酒,商君凜回了一杯:“阿鬱不能飲酒,我代他。”
“是我考慮不周,對不住。”江懷清歉意道。
“無事,其實我也饞,奈何阿凜看得緊。”越是不讓他喝,沈鬱越是被勾得心癢癢。
商君凜全程依然話很少,似乎所有注意力都在如何照顧沈鬱上,江懷清看著他給沈鬱夾菜、挑魚刺、偶爾兩人低語幾句,深深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用完膳,幾人聊了一會,商君凜還有事,沈鬱提出告辭。
“阿鬱是回宮還是跟朕一起?”馬車裡,商君凜邊把玩沈鬱手指邊問。
沈鬱:“陛下要去哪?”
商君凜:“大理寺。”
沈鬱:“是為了太尉的事?”
商君凜:“嗯。”
沈鬱:“我同陛下一起去吧,不想一個人回宮。”
商君凜吩咐了聲,馬車轉道向大理寺駛去。
大理寺卿早早得到了消息,親自領著馬車進了內院。
商君凜下了馬車,大理寺卿正準備上前,就見玄衣男人站在馬車邊,朝裡伸出一隻手。
大理寺卿一愣,裡面還有誰嗎?
同時忍不住在心裡好奇,是什麽身份才能讓陛下親自迎下馬車?
很快,答案就揭曉了。
一隻素白的手從車簾裡伸出,搭在玄衣男子手上,車簾掀開,一襲藍衣的青年走下車。
商君凜握住沈鬱的手,若不是被沈鬱用眼神製止,會直接上手將人抱下來。
看到兩人的親密動作,大理寺卿悚然一驚,忙跪下行禮:“臣參加陛下,貴君。”
“不必多禮,”商君凜抬手示意人起來,“直接帶我們過去便是。”
“是。”大理寺卿不敢多問,戰戰兢兢在前方引路。
在一扇暗紅色大門前站定,大理寺卿垂首:“陛下,卷宗都在裡面了。”
“不必讓人跟著。”
“是,”大理寺卿遲疑了一會,道,“貴君他……”
“大人放心,我不進去。”
商君凜不悅地眯起眼,沈鬱戳了戳他胳膊:“我不想看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在外面等陛下就好,正好,我還沒來過這裡。”
沈鬱轉頭看向大理寺卿:“我能在這裡隨意逛逛嗎?”
大理寺卿感念沈鬱的解圍,忙回答:“自然是可以的。”
商君凜還欲說什麽,沈鬱打斷他:“陛下可饒了我吧,讓我看話本還行,這些就別了。”
見他是真的不想進去,商君凜才打消念頭,捏了捏他的臉:“乖乖在外面等朕,不要亂跑。”
商君凜進去後,沈鬱在院子裡逛起來,大理寺卿不敢離太遠也不敢隔太近,遙遙跟著他。
日頭西斜,沈鬱打量完了院子裡所有花草,商君凜方出來。
回程路上,沈鬱忍不住好奇,問:“陛下要看什麽,直接差人將卷宗取來就是,怎麽還自己跑一趟?”
“有些不確定的地方,讓他們折騰也是麻煩,正好你要出宮,朕便索性自己過去一趟。”商君凜解釋。
回宮後,慕汐向沈鬱匯報這些天調查出的結果。
“一共有不下二十名受害宮女,都是在宮裡不怎麽起眼的,而且,”想到查出的真相,慕汐氣紅了眼,“而且裡面還有兩名不滿十五歲的!”
“那些宮女呢?”“哢嚓”一聲,沈鬱掰斷了手裡的梅花枝。
“奴婢在玉璋宮找了個空院子安置她們。”
沈鬱腳步一轉:“帶我去見見她們。”
穿過花間小徑,慕汐帶沈鬱來到一處偏僻院落。
慕汐推門進去,看到沈鬱,屋子裡的宮女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是貴君,為你們主持公道的人,別怕。”慕汐顯然對她們的情況很熟悉,放柔聲音安撫。
幾名宮女畏懼地上前行禮,動作間略有滯塞。
“不必多禮,”沈鬱沒讓她們行禮,“既是我宮裡的人傷了你們,我定會為你們討一個公道。”
“謝貴君!”聽到沈鬱的承諾,幾名神色木然的女子眼裡終於有了色彩。
“有什麽事直接同慕汐說。”
沈鬱簡單說了兩句,帶慕汐離開。
路上,沈鬱開口:“可有為他們尋太醫?”
慕汐搖頭:“奴婢知道情況不太好,但她們說什麽也不肯讓奴婢找太醫來。”
沈鬱記下這件事,晚些時候,同商君凜提起:“陛下,宮裡可有女醫?”
商君凜:“應當是有的,朕讓孟常去安排,你要女醫做什麽?”
沈鬱:“我宮裡安置了些受傷的女子,讓女醫給她們看看比較方便。”
商君凜:“是那些宮女?”
“嗯,”沈鬱聲音低了些,“我今日去看了她們,是我的疏忽,事後想辦法補償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