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不喜人近身伺候,商君凜又經常來這邊,屋裡伺候的一般都是孟公公和慕汐,雖是玉璋宮的掌事太監,李平近身伺候沈鬱的時間很少。
他對沈鬱的了解太少了,以至於會覺得沈鬱會是一個好糊弄的人。
“孟源,你來告訴他,我為什麽要抓他過來,還讓玉璋宮所有宮人都來旁觀。”沈鬱單手支著下巴,目光不帶絲毫感情。
李平終於感到不對勁了,環顧四周,玉璋宮的大小宮人幾乎都在,如果是小事,根本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不知為何,李平想起了沈鬱剛進宮那會兒,皇宮發生的一件大事,血流成河,所有人都嚇破了膽。
唯一不同的是,那天處置的宮人是一群,今天接受審判的只有自己。
他仰頭看著坐在高位的青年,明明是一貫見到的面貌,此刻卻帶上了殺伐之氣,恍惚間,他覺得坐在上位的不是沈貴君,而是殺伐果斷的陛下。
心一點一點沉下去,慌亂自心底升起。
孟源聲音不變,一字一句讀出李平罪行:
“十二月初八,宮女小翠被秘密帶到……”
隨著一樁樁罪名的公布,李平的臉色越來越灰敗。
他私下做這些事的時候,自以為做的隱秘,下手的也都是些無根基的宮女,諒她們不敢說出去,又仗著是玉璋宮掌事太監的身份,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不但如此,為了巴結他,有些知道他喜好的宮人甚至會自己送人過來,李平來者不拒,心情好了就提拔幾個來玉璋宮做事。
沈鬱垂眸,斂去眼中的殺意,幸好發現的早,不然玉璋宮成了什麽?李平滿足私欲、以權壓人的靠山嗎?
大殿裡一時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孟源讀完,沈鬱站起來,居高臨下看向李平:“李平,你可知錯?”
明明只是身穿常服,一身氣勢卻壓得人不敢直視,李平伏在地上,不住磕頭:“奴才知錯,是奴才鬼迷心竅……”
玉璋宮上上下下都被召來,李平知道,自己沒法善了了。
是他錯的,錯的離譜,以為沈鬱不過問就一直不會管宮裡的事,以為沈鬱是個心軟好忽悠的人。也是,能如此得陛下寵愛,怎麽可能是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人?
“錯了就該受到懲罰,拖下去,杖斃。”
兩名侍衛不顧李平的哭喊求饒,把人拖了下去。
沈鬱俯瞰下方:“今日,我要說清楚一件事,身為玉璋宮的人,你們若是在外面受了欺負,玉璋宮會是你們的後盾,同樣的,若和李平一樣,仗著是玉璋宮的人為非作歹,第一個要處置你們的,也會是玉璋宮!”
“今日叫你們來,一是告訴你們,從即日起,玉璋宮的掌事太監會是孟源,二是告誡你們,不要讓李平的今日成為你們的明日!”
沒給眾宮人反應的機會,沈鬱把他們帶到行刑的地方,在漸起的血腥味中,冷聲道:“今日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玉璋宮的人還是第一次見沈鬱發這麽大的火,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貴君不管事不代表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李平的事何其隱秘,就連和他共事的人都不一定知道,貴君卻能一舉查出所有。
慘叫聲和棍棒打在皮肉上的聲音混雜傳來,血腥味縈繞不去,所有人都不自覺在這一刻繃緊了心中的弦。
沒人留意到,觀刑的一小撮女子,看向正中央的目光中沒有害怕、恐懼,有的只是快意。
這一刻,她們心中的陰霾終於被風吹開了一角,假以時日,時間定會洗去她們心中的傷痛。
饒是上次見過更血腥的場面,慕汐全程圍觀下來,除了暢快還是有些手腳發軟。
反觀沈鬱,眼睛都沒眨一下。
結束後,宮人散去,沈鬱剛進屋,就被人大力抱在了懷裡。
“阿鬱……阿鬱……”
男人埋在他肩頸處,熾熱呼吸噴灑在敏感的肌膚上,逐漸泛起緋色。
腰被男人牢牢桎梏,沈鬱掙脫不得,只能由男人啃啃啄啄。
從脖頸處蔓延向上。
良久,沈鬱終於被放開。
趴在男人懷裡平緩了會兒呼吸,沈鬱開口:“陛下,怎麽了?”
“第一次見到這般模樣的阿鬱,有些激動。”商君凜擁著沈鬱,眼底是化不開的黑霧。
“陛下何止是有些激動,”感受到某個精神奕奕的存在,沈鬱無奈,“陛下還是放開我吧。”
“不放。”商君凜手臂緊了緊,讓沈鬱更加貼近自己。
剛才,他坐在屏風後,看沈鬱冷漠凜然的模樣,心頭一陣一陣發熱,隻想將人抱在懷裡,關在屋裡,不讓任何人看到。
身上的異樣他早感覺到了,可他不想管,沈鬱剛跨進門,他就忍不住順從心意將人擁進了懷裡。
沈鬱怕更加刺激到商君凜,不敢亂動,靜靜讓他抱了一會。
“阿鬱好生威風。”半晌後,商君凜主動放開沈鬱。
“那陛下喜歡嗎?”沈鬱挑眉看他。
因為剛才的緣故,沈鬱眼角微微泛紅,眼中帶著些水汽,商君凜看得越發歡喜。
“貴君怎樣朕都是極喜歡的。”
沈鬱不懷疑商君凜的話,畢竟他已經親自感受到了。
“最近越王的人在針對鎮北侯府。”商君凜帶著沈鬱走到榻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