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商君凜的人發現不對想重新提審那個小太監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死了,是自盡,這個結果越發肯定了商君凜心中所想。
淮昱王被抓的動靜不小,各大臣和皇室都聽聞了消息,上朝時,有大臣直接問了出來,商君凜本也沒打算瞞著,直接說了,還派了專門的官員負責這件事。
眼見事情要得到解決,又拐進了死胡同,負責處理這個案子的大臣急得嘴裡起了好幾個泡。
年關將近,本來這個時候大家都應該放假在家,現在別說放假了,一個個都生怕宮裡的事牽扯到自己身上來。
沒見好幾個官員受到牽連丟了烏紗帽嗎?
鎮北侯一直想見沈鬱一面,單獨的,沈鬱身邊沒有商君凜陪同的那種。
總算讓他找到了一個機會。
那是在除夕的宮宴上。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宮宴上沒有人敢找沈鬱不快,只是宮宴時間漫長而無聊,走完必要流程後,沈鬱和商君凜說了聲,偷偷溜了出去。
沈鬱帶著慕汐隨便走了會,看到前方有道身影,停下腳步。
“貴君。”來人行禮。
“安王殿下,”沈鬱詫異,“安王怎麽會來這裡?”
沈鬱特意走遠了些,這裡離舉行宮宴的大廳可有一段距離,算是離后宮比較近的地方了,安王若是出來透風,也不應該來這裡啊。
“臣好不容易來皇宮一回,便想來小時候經常玩的地方看看。”安王不疾不徐解釋。
“似乎有人找貴君有事,臣就不打擾了。”安王點頭告辭。
沈鬱回頭,果然看見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朝他走來。
“貴君,侯爺問您能不能見他一面。”小廝是一直跟在鎮北侯身邊伺候的,對沈鬱態度很恭敬。
“父親要見我?”沈鬱正無聊,一時半會也不想回大殿,“父親在哪?”
“請貴君同奴才來。”
沈鬱跟小廝走了一小段路,見到了站在路邊的鎮北侯。
“父親有事要見我?”沈鬱暫時沒打算和鎮北侯徹底撕破關系。
“本侯從不知道,要見上自己的親兒子一面,會這麽難。”給宮裡遞的消息一直沒有回音,鎮北侯心裡有些火氣。
沈鬱似是不解:“父親說的哪裡話,前段時間我不是還特意去了一趟鎮北侯府嗎?”
“本侯是想單獨見你,不是要你把陛下也一同帶過來。”說到這,鎮北侯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到現在,還有些不明所以的人認為他包庇自己的兒子在宮外和情郎私會。
他又不能明說那日和沈鬱一起到府上的就是陛下,根本沒什麽情郎,隻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硬生生忍了。
“陛下到底是怎麽想的,現在宮外都傳你在外面還有別人,對陛下不忠,這些你就不打算管管?”
“嗯?還有這事?”沈鬱確實不知道,他以為這事就是厲王拿來威脅他的,居然傳播出去了嗎?
“眾口鑠金,”鎮北侯苦口婆心,“流言蜚語是能毀掉一個人的,你不要不當回事。”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鎮北侯來找我,就僅僅是為這事嗎?”
就差沒明說,沒其他事就不耽誤我時間了。
沈鬱不在意的語氣差點把鎮北侯氣了個仰倒,“你有沒有把為父的話聽進去,現在你可以仗著陛下獨寵你一人,不把這些事當回事,當陛下身邊有了新人……”
“不會有你說的這種可能,”沈鬱瞥他一眼,“與其擔心我,鎮北侯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的後院,你那好如姨娘似乎有不少小動作。”
“你……”鎮北侯氣結,“好,我不說這事,我來是想問問你,關於淮昱王的事,陛下到底有什麽打算。”
本來淮昱王是該在年前被處決的,商君凜一句年前不宜見血,硬是拖到了現在。
證據確鑿的事,皇帝為什麽不下令,是真如他所說年前不宜見血,還是案件另有隱情,沒有人能猜透。
“陛下的決定,你覺得我一個後妃能知道?”沈鬱看著他,認真道,“看在你是我父親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若這個問題是有人讓你來問的,你以後盡量離那個人遠點,若是你自己想問,我只能告誡你一句:若你和這件事沒有關系就不要牽扯進來。”
“要不要聽我的,父親你自己決定。”
鎮北侯心中大駭,他來問沈鬱,確實是別人在他耳邊提過一嘴後動的心思,聽完沈鬱的話,忍不住開始細想,那人是不是故意說出這話讓他來問的?
政治緊張局面下,一步踏錯,滿盤皆輸,稍有不慎,便會丟掉身家性命,鎮北侯也沒心思和沈鬱繼續說話了,匆忙告退。
回去的路上,慕汐不解:“貴君為何要告訴侯爺這些?”
在沈鬱身邊伺候這麽多年,慕汐比誰都清楚,沈鬱對鎮北侯壓根沒多少父子情,即使曾經有過,也在一次次或大或小的失望裡被磨滅掉了。
“因為我現在的身份還是鎮北侯嫡子,若鎮北侯太傻中了別人的計,首先被牽連的,只會是我。”
在沒和鎮北侯府徹底劃清界限之前,沈鬱絕不可能容忍有人通過鎮北侯來設計自己。
“讓人看著點鎮北侯府。”沈鬱淡淡吩咐。
“是。”
現在還不是劃清界限的最好時機,還得再等等,沈鬱笑了笑,他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