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親生父親被人戴綠帽子的事,商君凜語氣沒有一點起伏,他對先帝留下的子嗣也沒什麽手足情。
“事情過去了幾十年,確認起來應該不算容易吧。”血脈這種東西,向來是最容易被人做手腳也最難查明的。
“滴血認親的法子不靠譜。”沈鬱提醒。
“朕知道,滴血認親的結果只是作為佐證之一,真正確認靠的不是這個方法,”商君凜握住沈鬱手指把玩,“這還要多虧淮昱王,他當年做那些事的時候留下了足夠的證據。”
沈鬱驚了:“他還留了證據?不怕被發現嗎?”
“……他可能也想被先帝察覺到吧,哪想到先帝一點都沒懷疑。”說到這裡,商君凜也有些無語。
先帝后宮美人多,子嗣也多,有那麽一些和他長得不像的他也不在意,隻熱衷於享樂,在一直有新美人的情況下,除了某些特別受寵的,更多的他一年也想不起來幾次。
“先帝當真是心很大了……”沈鬱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正是午間,兩人又聊了一會,沈鬱有些困了。
商君凜看了眼天色,止住話題:“阿鬱該午睡了。”
“陛下呢?”沈鬱窩在男人暖烘烘的懷裡,不想動。
雖然到了開春的季節,天氣依然沒有暖和起來,和過年前相比沒多少變化。沈鬱體寒,總要把屋子弄得很暖,商君凜年輕氣盛,有時候會覺得熱,每到這個時候,沈鬱就特別喜歡挨著商君凜。
像個人形大暖爐。
“朕在這陪你。”
沈鬱滿意了,半闔上眼,輕聲道:“陛下抱我去床上。”
“好。”
商君凜話音剛落,沈鬱就感覺到自己騰空而起,一雙有力的手臂穩穩托住他,隨後,男人走動起來。
將沈鬱放到床上,商君凜沒叫宮人,親自脫下沈鬱的外衫,將人放進被子裡。
沈鬱聽著床邊傳來的窸窸窣窣布料摩擦聲,意識逐漸陷入混沌。
睡夢中,感受到熱源靠近,沈鬱情不自禁靠了過去,在男人懷裡找了個舒適位置,陷入熟睡。
商君凜垂眸打量趴在自己懷裡的青年,慢慢靠近,在青年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
商君凜沒有午睡的習慣,靜靜看著在懷裡酣眠的青年,眸中是自己意識不到的柔情。
“陛下。”不知過去了多久,孟公公小心推開門,輕聲道。
商君凜放輕動作起身,隨意披上衣服,走到外間,問:“什麽事?”
“是王丞相求見,說有急事。”孟公公壓低聲音,以防吵醒沈鬱。
“讓他在禦書房候著,朕就過去。”
“是。”
商君凜沒離開多久,在沈鬱睡醒前回到了玉璋宮。
沈鬱醒來的時候,商君凜正坐在床邊看折子。
“陛下一直坐在這裡嗎?”沈鬱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的低啞,和平時很不一樣。
“不是,朕方才出去了一趟。”商君凜放下折子。
“是有什麽要事嗎?若是有事要忙,陛下不用一直守在這裡的。”沈鬱坐起來,慢吞吞開始穿衣服。
“是關於淮昱王的事,丞相說找到了一些疑似是那些前皇子生父的男子。”
王丞相進宮求見為的就是這事,他們都默認那些綠了先皇的人早就不在了,驟然得知那些人還活著,一乾人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了,王丞相隻好親自進宮求見,請商君凜定奪。
“!!!”
沈鬱瞬間清醒了,不可置信道:“那些人居然還活著?”
淮昱王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總不可能是想帶著這些人去求見先皇,直接氣死他吧。
商君凜:“朕也沒想到淮昱王會留那些人一命。”
沈鬱:“那些男子呢?他們當初是怎麽進宮與後妃私會的?就算有淮昱王相助,想全身而退也沒這麽容易吧。”
商君凜:“這件事恐怕只有淮昱王自己知道了。”
王丞相主要是負責解決先帝血脈一事,處理淮昱王一事的是上次負責張禦史一案的方大人。
方大人用盡了辦法,也沒從淮昱王口中得到一絲有用的消息。
“你不就是仗著我們不敢下狠手折騰你嗎,本官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又一次審問後,方大人氣得差點罵人。
要不是顧忌到淮昱王身體不好,他們何須這般折騰?
“他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威嚴的聲音響起,方大人等人轉身,恭敬行禮:“參見陛下。”
待看到站在商君凜身旁,披著靛青色鬥篷的青年,方大人猶疑了一下,才開口:“見過貴君。”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的跟著行禮。
“起來吧。”商君凜牽著沈鬱走進大牢。
這就是傳言中那位極得陛下寵愛的沈貴君嗎?
不少人心裡好奇的緊,忍不住悄悄用余光打量走在玄衣帝王身邊的青年。
青年近乎全身都籠罩在鬥篷裡,只能透過帽子看到白皙精致的下頜。
察覺到這些暗搓搓的打量,商君凜略帶警示地回頭看了一眼。
所有人猛地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胡亂打量。
將這一幕收進眼底的方大人在心中暗歎:陛下對貴君明明就在意的很,宮外那些傳言也不知是從哪傳來的,看兩人的相處模式怎麽也不像沈貴君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