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聖旨是真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怎麽可能呢?為什麽安王手裡會有這麽一道聖旨?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是一道登基聖旨。
“有它在手,接下來的事不用本王多說,段大人應該知道怎麽做了吧?”看著段大人半恍惚的樣子,安王提醒。
大廳裡,大臣們聚在一起,好幾個時辰過去,都沒等到什麽動靜。
商君凜收到了京城的密信,對站在身邊的沈鬱說:“開始了。”
他們現在待的地方離京城很近,一個時辰不到就能進城,被設計拖住的禁軍已經和他們取得了聯系。
禁軍首領帶來了京城近段時間的動向,他被無緣無故調離京城時就隱隱發現了不對,如今親眼見到商君凜和沈鬱無恙,才放下一顆心。
周夫人在去上香的途中暈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和她被關在一起的,還有其他幾位大臣家的夫人。
她的第一反應是找孩子,這次上香,是為了給小兒子祈福,便帶了孩子一起,好在孩子就在她身邊,伸手就能撈到。
將孩子抱進懷裡,高高懸起的心才落下一點。
見她醒來,其中一位夫人手指抵住唇,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周夫人不是什麽拎不清的女子,見狀,壓低聲音問:“這是怎麽回事?”
陸陸續續的,其他幾人也醒來了,幾人簡單交談後,發現大家都是突然昏睡過去然後被帶到這裡的。
“恐怕是為了用我們威脅家中人。”心思通透的,幾乎是在瞬間,就想清了前因後果。
“我們這麽多人,想來抓我們的人所圖不小。”
其他人點頭。
檢查了一下自己,沒受什麽傷,也沒被綁住,她們在屋子裡走了一圈,發現門窗緊閉,外面守著不少人。
屋子裡的,都是女子,除了周夫人身邊有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小孩目前還在昏睡,會一點醫術的夫人給孩子看了看,只是因為藥物睡著了,沒有大礙。
“不能因為我們,讓大人們受到威脅。”周夫人抱著孩子,沉聲道。
其他女子讚同。
“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她們只是弱女子,想要從戒備森嚴的地方逃出去,何其艱難,如何出這個屋子,成了首要任務。
可惜無論她們是威脅還是服軟,外面的人都不為所動,只在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威脅了一句:“想要全須全尾出去,就安生待著。”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都黑了,屋裡沒點蠟燭,一片黑暗。
黑夜最容易滋長心中的恐懼,夫人們擠在一起,相互安慰。
每一刻鍾都變得極其難熬。
不知過去多久,幾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闖了進來,月光透過敞開的門扉照進來,一並帶來的還有絕望。
“你們想做什麽?!”
“做什麽,”男人大笑,“這麽多美人,過了這兩天,能不能活下去都兩說,還不如先讓兄弟們爽爽。”
說完,幾人朝她們撲了過來。
被餓了一天的女子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眼看著要抵抗不住,有人心下一橫,拔下簪子朝前刺去。
就算是死,也要拉這些人墊背!
一時不查,撲上來的男人被刺中了脖子,刺痛讓男人恢復了片刻清醒,隨之而來的,是升騰而起的怒火。
“啪——”
簪子被打落,男人用力握住女子的手:“別給臉不要臉!”
“滾開!”
周夫人抱著孩子不斷往後縮,男人步步緊逼:“不聽話就將你懷裡的崽子扔了,要是聽話,說不定兄弟們一個高興,事情結束之後就將你們放了。”
當然,這話是用來騙這些女子的,他們都知道,事情結束後,等待這些女子的會是什麽下場,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敢借著酒膽來行不軌。
這些人是被臨時收編的,平日就喜歡仗著武力值欺負弱小,被派來看管這些女子,等事成之後,直接將人殺了,不止這些女子,女子的夫君也會是第一批被清算的。
周夫人眼中染上絕望,她閉上眼,心道:哪怕是死,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她已經做下決定,就算改變不了什麽,就算要付出慘重代價,她也不會讓男人好過。
男人們力氣很大,喝酒之後,更是放開了心中最後一道枷鎖,他們本就不是什麽好人,這些貌美夫人擱在平時,他們連面都見不到,這回來了這麽多,還注定是要被殺死的,不做點什麽都對不起自己。
男人獰笑著靠近——
酒臭混著體味讓人想作嘔,拳頭緊緊握住,指甲嵌入手心,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千鈞一發之際,泛著寒芒的箭矢從門外襲來,徑直沒入男人後心。
周夫人愣了一下,緊握的拳頭松開,遲緩感覺到了疼痛。
男人悶哼一聲,直直倒下,周夫人將男人掀到一邊,看向門外。
其他人也感覺到了不對,放下正在進行的事,轉身,惡狠狠道:“誰敢壞我們的好事?!”
一襲白衣的青年站在門外,拉開弓弦:“一群只知道欺負女子的垃圾,活在世上簡直是浪費糧食。”
三箭齊發,三人悶哼一聲倒下。
驚懼中的其他女子也發現了門外的人,她們望過去。
月光下,容貌昳麗的青年如神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