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商君凜不會宣之於口的想法。
“京城情況怎麽樣了?”和商君凜親昵了一會,沈鬱問起正事。
“有部分大臣站在了對方那邊,有些是自願的,有些有把柄在對方手裡,不得不站隊,商君毅現在已經到了京城,與不少大臣私下見過面,等行宮那邊的消息傳來,他們估計就該動手了。”說起這件事,商君凜語氣變冷。
商君毅便是七十皇子,商君凜登基時,他還不滿十歲,生母是為來自民間的美人,隻得了先帝一段時間的寵愛,沒有強有力的母家在背後支撐,這對母子的存在感一向不高。
封地也是一塊不起眼的小地方,這些皇子的封地都是先帝怕商君凜斬草除根提前封好的,像商君毅這種不算受寵的皇子,都是隨便指一塊地方了事。
“十七殿下的封地……”沈鬱回想前段時間看到的信息,“好像離安王的封地很近?”
“騎馬半日左右就能到。”商君凜給了肯定回復。
“十七皇子手中有先帝留下的聖旨,是真的嗎?”沈鬱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世家大臣倒戈,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這份聖旨,但聖旨被秘密保存起來,沒有人親眼見過。
“朕讓隱龍衛暗中搜尋過,沒有找到這道聖旨。”商君凜皺眉,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讓隱龍衛去尋找了,這麽些天過去,隱龍衛沒傳來找到的消息,就好像這件事是憑空捏造的一般。
“總不可能是唬人的消息,沒看到實物,那些大臣不該這麽輕易相信才是。”沈鬱道。
能入朝為官,並在一波波清洗中留下來的,沒幾個是蠢笨之人,謊言編的再真,也不可能騙過所有人。
“陛下登基那會,可有什麽異樣發生?”要說先帝會因為防備商君凜留下這樣的後手,沈鬱是相信的,畢竟連國庫、軍隊都能留下,多一道聖旨似乎也不奇怪了。
“那個時候……”商君凜回想起登基那年的事。
他帶兵回京,得到的不是應有的嘉賞,而是先帝和寵臣密謀想奪他兵權的消息,商君凜當然不肯坐以待斃,索性先發製人,控制住京城。
帶著一身殺伐之氣進宮,商君凜在支持自己的大臣的擁護下,從不情不願的先帝手裡接過傳位聖旨。
“先帝病得很重,幾乎下不了床,每日清醒的時間也有限,他想奪了朕的兵權,讓朕重新回到任人宰割的時候,卻不知道,因為他的昏聵,大臣早已受不了他,他寵信的奸臣無惡不作,犯下眾怒,被朕處決,沒人站在他一邊,再不情願,他也只能下詔傳位於朕。”
先不說商君凜是先帝唯一的嫡子,本就該享有太子之位,就說那些有能力繼承皇位的皇子,都被除去了,剩下的皇子要麽勢力比不過商君凜,要麽年紀太小,除了商君凜,先帝別無選擇。
“那一年發生的事很多,要說不對勁的,肯定也很多,接近年關,好幾位王爺都回了京,在厲王和安王的周旋下,宗室也站在了朕這邊。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朕派人守在先帝身邊,不見他有留下別的聖旨。”
沈鬱打定主意,讓“熒惑”也關注一下這件事。
“熒惑”的存在沈鬱沒有瞞著商君凜,男人知道後並沒有說什麽,他知道沈鬱不是什麽讓人保護的柔弱存在,只要他想,任何事都難不住他。
“可惜當年得先帝看重的太監被處置了,不然說不定能從這些人嘴裡問出些什麽來。”
“不論聖旨是從哪來的,總歸對我們的計劃影響不大。”
“阿鬱說的是。”
這道聖旨到底在哪,不止商君凜和沈鬱好奇,十七皇子也很好奇,一直伺候他的人信誓旦旦說有這道聖旨,但他從來沒見到過。
越接近計劃行動的日子,十七皇子越不安,皇兄登基那年,他雖然年紀小,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的,他不覺得自己有哪裡能勝過皇兄,登上那個位置。
要說不渴望是假的,同樣是皇子,憑什麽皇兄可以他不可以?如果心中一點想法都沒有,他也不可能在這裡了。
“殿下,天晚了,回房休息吧,養好精神才能更好的面對即將發生的事。”一直跟在十七皇子身邊伺候的太監走過來,為他披上外衣。
十七皇子望了眼無邊的夜色,轉身回房。
再過不久,他就能名正言順出現在這座繁華的京城了,他將成為這裡的新主人,過去那些看不起他的,都將趴在他腳下。
商君凜再厲害又如何,最終得到這個位置的,只會是他。
伺候十七皇子睡下後,那名太監悄悄出了府,將十七皇子的一舉一動匯報給站在暗處的人。
而這一切,都被隱龍衛收入眼底。
“自以為自己是最終贏家,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在他人的計劃之中完成,我是該說這位十七殿下太自大呢,還是該說他太蠢?”看完隱龍衛傳來的密信,沈鬱單手撐住下巴,眼中閃過淡淡的諷意。
“就這樣還想與陛下相爭,未免太不自量力。”
“阿鬱眼中,朕有這麽厲害?”商君凜抽走沈鬱手中的密信,放到一邊,走到沈鬱身邊坐下。
沈鬱往旁邊挪了挪,給商君凜讓出位置,笑眯眯道:“陛下當然厲害,如果不厲害,怎麽能讓我心甘情願留在身邊?”
“哦?”商君凜捏住沈鬱下巴,“阿鬱說說,朕哪裡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