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等到了,自此以後,朕再也不會放手了。”商君凜蹭了蹭沈鬱的手。
他無法回想這幾天的等待時間是怎麽熬過來的,每一時每一刻他都在祈禱沈鬱能睜開眼,但青年只是安穩地沉睡著,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
一次次期待,一次次失望,商君凜不知道這個過程重複了多少遍,他的心已經逐漸麻木了。
中途,顧太醫來為沈鬱換過幾次藥,再三保證沈鬱沉睡是為了修複自身,會很快醒來,為沈鬱拔除“戒引”的姬家長老也說,是正常現象,才穩住了商君凜。
沈鬱醒來,縈繞在小院周圍的低氣壓一掃而空。
姬無妄得到消息後帶著姬家幾位長老趕來。
“小鬱總算醒了,再不醒,哥哥都要懷疑你家陛下要將姬家拆了。”
沈鬱笑了笑:“陛下才不會這麽誇張。”
另外幾位姬家人心道:也就你會這麽以為了,他們毫不懷疑,如果沈鬱在姬家出了一點事,姬家說不定就被盛怒之下的大桓皇帝滅族了。
他們是來為沈鬱做檢查的,如今“戒引”被拔除,他們需要看看有沒有留下其他隱患。
檢查一番後,幾人神色都放松下來,其中為首的那人道:“沈公子體內的‘戒引’已經完全拔除了,沒有留下任何遺留問題。”
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成功。
接下來的時間沈鬱留在族地靜養,等身上的傷口養好,他們就能回去了。
為了守在沈鬱身邊,商君凜有好些天沒處理外面的事了,沈鬱見人整日賴在自己身邊,略感無奈。
“陛下不用處理京城的事嗎?”他還沒忘記,他們來這裡之前,給外面的人布了局。
“阿鬱陪朕一起。”商君凜貼著沈鬱的臉蹭了蹭。
沈鬱把人趕不走,只要答應商君凜一起處理。
京城暫時沒出大亂子,一切都按計劃有條不紊進行,方均那邊發現了幾股不明勢力聚集,已經派人去查了。
“這些人,該不會是想阻攔我們回京吧?”沈鬱看著從行宮傳來的消息,沉思。
“朕帶著少量人前往行宮避暑這麽好的機會,若有人真想做什麽,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商君凜對此不感到意外。
沈鬱想想也是,商君凜最初設計,便是抓住了這點。
事實也如他們所想,幕後之人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眼見商君凜在民間的名聲越來越好,若是再不動手,以後想要撼動商君凜的統治,只會更難。
他不知道商君凜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行事作風會突然大變,一改從前我行我素的風格,無論做什麽,都能牢牢抓住民心,更別說如今朝廷經過幾次大換血,擔任主要官職的官員都是肯乾實事的,就連留下來的那些世家官員,也都是能為大桓出力的。
仔細想想,一切改變好像都是從沈鬱進宮後開始的。
“沈鬱,倒是小看了鎮北侯家的這個孩子。”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開口。
“陛下對他情根深種,這也是我們的機會,若是傷到他,或者將人拉到我們陣營,必定會對陛下造成沉重打擊。”下首一人道。
“不錯,他當初入宮不是自願的吧,堂堂鎮北侯嫡子,沒能請封世子不說,還被送進后宮,據我所知,鎮北侯的這位嫡子,手段謀略可不比任何人差,若不然,怎麽能同時勾得越王和皇帝為他相鬥,還全身而退?”另一人道。
“越王,哼,若不是他蠢,現在何至於將十七皇子推出來。”有人不滿。
“很明顯,沈鬱是站在皇帝那邊的,他如今得了皇帝寵愛,要什麽有什麽,比起拉攏,不如直接除去。”坐在右邊的人開口。
“真有這麽容易早得手了,眼下皇帝正在行宮,我們派人過去攔截,同時將京城掌握在手中,等十七皇子登基,便爆出那個秘密,天下人自會明白,誰才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第一個說話的心腹反駁。
“可是……之前不是證實過一次嗎?”
淮昱王那事之後,所有皇子都被重新驗證了血脈,大臣們都知道,陛下身上的血脈沒有任何問題。
“這件事容後再議,京城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吵過一番,主位上的人再次開口。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拔除“戒引”後,沈鬱迎來了一段時間的虛弱期,再加上過程中失血太多,臉色一度很蒼白。
顧太醫開了調養的方子,沈鬱又過上了每日都要喝藥的日子。
這回的藥一改顧太醫的往日作風,特別苦,沈鬱隻喝了一口,就被滿嘴的苦味弄得受不了。
“阿鬱又沒好好喝藥?”商君凜從外面走進來,正好看到沈鬱將喝了一口的藥放到的一邊的一幕。
沈鬱也只有在商君凜面前會抱怨這些小事:“陛下怎麽不讓顧太醫配些不那麽難以下咽的藥?”
沈鬱覺得,兩輩子加起來,他都沒喝過味道這麽一言難盡的藥,不是單純的苦,苦裡還夾了各種奇怪的味道,比起這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沈鬱寧願這藥是單純的苦。
“朕問過顧太醫,有些藥材特殊,所以味道會比較衝,等這服藥喝完,以後的就不會這麽難喝了。”
“還要喝半個月。”想想都絕望。
“真有這麽難喝?”商君凜走到沈鬱身邊,端起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