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為什麽一直不給解釋?”
“現在不是給了嗎?說不定朝廷也才得到準確消息呢,臨縣距離京城這麽遙遠,遲一點得到消息不是很正常嗎?”
“上面還講到了這次水患,說是因為新修的水利才沒釀成大患,朝廷派了專門治水的官員過去,可算沒白派。”
臨縣的事,百姓都很關心,之前朝廷不解釋,外面說什麽的都有。
“你們還記得不,之前有傳言說,為了解決臨縣的疫病,朝廷下令將得了病的人都燒了,所以才不肯對外解釋……”
“我記得,不過我沒信,當今登基後,哪做過這麽離譜的事,如果他不心系百姓,我們能有現在這麽好的日子過?”
“傳這些話的人指不定心裡想做什麽呢,你們莫不是忘了,之前叛賊越王夥同幾位大臣抹黑陛下的事。”
“怎麽到了現在這些人還賊心不死?不如我們將這些消息報給官府?”
“可行。”
於是,京城官府收到了不少民間遞上來的匿名信,都是關於這段時間謠言的。
自從越王那事後,朝廷下了命令,對這些謠言,不能置之不理,官府一直在查源頭,也抓了不少惡意傳播謠言的人。
天氣漸熱,商君凜在朝中提出,要帶沈鬱去避暑,這回去的不是上次去的那裡,而是南方另一座行宮,丞相,方均等重臣都被留下。
這一次,是皇帝私人出行。
這種事,在大桓並不少見,大桓曾經有一位帝王,非常喜歡往宮外跑,為了迎合他的喜好,大桓各地都建立了行宮,後來的皇帝偶爾也會去這些地方遊玩。
商君凜登基後,幾乎是一門心思撲在政事上,早年離宮都是為了出征,這種遊玩興致的離宮,還是頭一回。
真正知道內情的只有丞相、方均等親信大臣,他們還知道,這一次陛下離開,可能會發生一些小波折。
但他們無法規勸,商君凜決定要做的事,沒人可以阻止。
下朝後,商君凜將丞相等人留下,在禦書房談了一整個下午,安排好後續事宜,才回到玉璋宮。
玉璋宮靜悄悄的,見他走進來,慕汐忙起身行禮。
“阿鬱呢?”
“公子在裡間睡,還沒醒。”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沈鬱也越來越嗜睡,商君凜知道,他必須早點帶人前往姬氏族地,解決掉沈鬱身體裡的隱患。
顧太醫每日都會來為沈鬱診脈,並根據壓製藥物研製出了能搭配服用的另一種藥,這種藥士要是為了進補,不然,在過於虛弱的情況下拔除“戒引”,對沈鬱的身體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要帶顧太醫去姬氏族地的事姬無妄沒有反對,對他來說,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沒多少區別。
商君凜走到裡間,看到了在軟榻上熟睡的青年。
短短幾天時間,青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烏發貼在蒼白臉頰上,顯得這張臉更小了。
商君凜放緩腳步,走過去,坐到軟榻邊,伸手撫上青年的臉。
熟悉的氣息貼近,沈鬱往前蹭了蹭,慢慢睜開眼。
“陛下?”剛醒來的沈鬱還有些迷糊,聲音也軟軟的。
“睡醒了?”商君凜聲音低沉溫柔。
“嗯。”沈鬱點點頭。
商君凜扶著他起身:“怎麽不去床上睡?”
動作間,話本從身側滑落,沈鬱沒在意,順著男人的力道坐起來:“剛剛在看話本,不小心睡著了。”
“朕已經安排好了,馬上就能去姬氏族地解決你身上的‘戒引’了。”商君凜拂開青年額角散亂的發絲。
“陛下是怎麽和大臣們說的?”
“朕說要去避暑行宮玩一段時間,最近朝裡沒大事,朕在與不在都沒什麽影響。”
沈鬱靠在男人肩膀上,語氣懨懨:“大臣們不反對嗎?”
“沒什麽好反對的,大桓歷代皇帝都有這樣的前例,朕只是在行使自己的權利。”
沈鬱的身體狀況,商君凜沒有向外透露,也不打算對外透露,他的阿鬱只是暫時病了,等病好後,還是會和之前一樣,並會陪他長長久久的走下去。
將朝中的事安排妥當後,商君凜帶著沈鬱前往行宮。
為了應付朝中的大臣,也會了掩人耳目,他們會先去商君凜所說的那座位於南方的行宮,入住之後,再改道去姬氏族地。
帶去的人都會留在行宮,商君凜安排了自己的替身留在那,他們則偽裝身份後離開。
姬無妄帶上了被抓住的姬家人,他們沒有一起行動,各走各的路,最後在約定的地方匯合,然後一起前往姬氏族地。
沈鬱帶上了兩盆花。
“你帶‘月蓮’朕理解,怎麽還帶上了另一株?”馬車裡,商君凜附在沈鬱耳邊,低聲問。
說話間熱氣噴灑在耳際,沈鬱偏了偏脖子:“那株花也是我一直在照料,這次乾脆一起帶上了。”
沈鬱本來只打算帶上“月蓮”,後來看到了寢殿裡的“君苓”,想了想,將之一起帶上了,要說原因,沈鬱自己也說不上來。
馬車行的不快,十來天后,他們到了行宮。
這些天,沈鬱幾乎一直在馬車上,下馬車後,沈鬱看到方均來向商君凜請安。
“陛下怎麽將方大人帶來了?”沈鬱記得,商君凜這次出來,一開始沒打算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