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有。”
沈鬱停下腳步,商君凜跟著停下。
沈鬱轉身看向商君凜,男人臉上一派平靜,確實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不過……
沈鬱可沒忘記,剛才那名學子過來說話時,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臂驟然加重的力道。
“既然陛下沒有,那我們回去與他們聚一聚吧,相逢即是有緣……”說著,沈鬱作勢轉身往回走。
手腕被拉住。
沈鬱挑眉:“陛下?”
“朕不許,”商君凜抿了抿唇,“阿鬱想做什麽,有朕陪阿鬱做。”
沈鬱只是逗一逗他,沒真打算回去,聞言,收回腳步:“這樣啊,什麽都可以?”
“什麽都可以。”
沈鬱點點頭,牽著商君凜的手,繼續往前走。
上回來的時候,因為被人誘導發病,沈鬱沒能好好將這個地方逛一逛,這一次既然來了,肯定要逛個盡心。
“那邊就是舉行馬球比賽的地方嗎?”沈鬱指向一處。
那裡地勢平坦,馬兒悠閑地走來走去,站在一旁的人穿著兩種顏色不一樣的衣服,時不時低聲交談幾句。
“是,比賽明天早上開始。”商君凜回答。
“我們要留在這過一夜?陛下明日的早朝怎麽辦?”
“明日是休沐,不必上朝。”
既然商君凜處理好了這些問題,沈鬱不再操心,走了大半天,沈鬱有些累,走回去還有一段距離,沈鬱望了眼天色,扯住商君凜袖子。
男人停下腳步:“怎麽了?”
“好累啊,陛下。”
“朕抱你回去?”
商君凜伸出手,沈鬱忙伸手去擋:“這麽遠的路,陛下不累嗎?”
“抱阿鬱怎麽會累?”商君凜語氣平靜。
沈鬱觀察了一下,發現走了這麽久,商君凜神色和之前一模一樣,氣息也沒有變化,不像他,氣息早就不穩了。
“阿鬱擔心會累到朕?”商君凜語氣裡帶了笑意,“就算抱著阿鬱走上一天,朕也不會累。”
沈鬱下意識想反駁,想到某人變態的體力,默默閉上嘴。
商君凜不由分說將沈鬱攔腰抱起,掂了掂,語氣戲謔:“阿鬱大可多吃點,抱在懷裡跟沒重量似的。”
商君凜抱著人,走得很穩,回去的時間比之前短了不少。
沈鬱窩在男人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著話,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要睡過去。
孟公公見商君凜抱著沈鬱回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連忙上前:“陛下,貴君他……”
沈鬱被動靜吵到,迷迷糊糊睜開眼:“陛下,到了嗎?”
“到了。”
“把我放下了吧。”沈鬱掙扎著想下來。
“別動。”
商君凜手臂很穩,沈鬱撲騰了半天也沒把自己撲騰出來,隻得放棄。
宮人已經準備好了晚膳,沈鬱用清水洗了把臉,感覺清醒不少。
坐在商君凜身邊,沈鬱為男人按揉手臂:“陛下手臂酸嗎?”
青年眉眼低垂,神情認真,晚霞下,身上仿佛渡了一層金邊,話到嘴邊,商君凜頓了一下。
“有一點。”
“陛下非要逞強。”沈鬱嘴上抱怨,手上動作卻沒停。
商君凜看了他一會,眼底墨色越來越濃。
“陛下,你做什……唔……”
唇被狠狠吻住,剩下的話被堵了回去,下頜被迫抬起,唇齒被撬開,被迫承受狂風暴雨的侵襲。
第二天早上,沈鬱早早起來,收拾好後,和商君凜一起到了馬球比賽的場地。
來看馬球比賽的人很多,沈鬱和商君凜到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
孟公公提前打過招呼,見到兩人,負責人之一上前:“兩位貴人請這邊來。”
他們被安排到了一處視野極好的地方,這裡布置有小桌子,上面放著各種點心茶水,是專門為身份特殊的人準備的。
他們來的時間正好,沒等多久,比賽正式開始。
上場的有平民百姓,也有官宦子弟,觀看的人亦是如此。
賽場氣氛很熱烈,沈鬱本來以為自己會沒多少興趣,等真正看了,情不自禁投入觀看到比賽中。
“能參加這一場比賽的,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商君凜在一旁為沈鬱解釋。
“我從來不知道,看別人打馬球會有這樣的感覺。”仿佛全身血液都跟著一起沸騰起來,沈鬱現在一點都不奇怪,馬球為何會在大桓如此受歡迎了。
“現在比起以前,算沒落了。”一旁坐著的人猝不及防開口。
“怎麽說?”沈鬱好奇。
“這位公子應當是第一回 來看比賽吧,不知道很正常,二三十年前,馬球比賽一般都是由皇室主辦的,有專門的比賽地點,比賽勝利後還能得到皇室嘉獎,和現在比起來,那時的才叫人心生向往。”
說話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微胖,說著,他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東西,珍視地摸了摸,遞到沈鬱面前:“這就是當年皇室賞下來的。”
那時一枚由黃金打造的吊墜,雕刻的正是人騎在馬上揮球的風姿,栩栩如生。
“這是先生贏下來的嗎?”
“當不起先生二字,”男人將吊墜收起來,“鄙姓贏,這是我兄長當年贏下來的,後來兄長去世,在去世前,將之贈與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讓這項比賽回到曾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