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易了容出現在嶽州的,除了找回沈鬱之外,他還打算一次性將越王這些人解決了。他的人已經潛入嶽州了,過不了多久,應當就能出結果,在這之前,他還要將沈鬱摘出來。
“認識,你不用管他,不是什麽重要的人。”沈鬱道。
很奇怪,沈鬱心道,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喜歡越王,喜歡到願意為了他遠離故土,為他謀劃一切,可突然之間,他心中的這種想法淡去了,甚至想不明白,之前的自己為什麽跟魔怔了一般。
沒了繼續逛的心思,沈鬱和商君凜提出先回府。
商君凜也沒有多問,他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人,陪沈鬱一起回府後,出去了一趟。
不知是不是吹了寒風的緣故,第二日一早,沈鬱發現自己病了。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了,吩咐人去請大夫後,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商君凜來尋人,還未走近,聽到了回廊下幾名侍女的談話。
“公子又病了,這才剛好沒幾天,怎麽又病了?”
“公子的身體一直這樣,那位之前爽約,還帶著別人招搖過市,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我們公子只是不愛出門而已,又不是對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聽說昨天那人還帶著人去了拍賣行,一擲千金隻為搏美人一笑。”
“公子昨日也出去了,該不會是遇到了吧?”
“公子昨日回來情緒就不太對,很有可能是中途遇到了,公子為那人做了這麽多,偏偏得了這待遇,你們說那人身邊新來的會什麽,偏偏得了寵,被整日帶在身邊,還因為他,失了怎們公子的約。”
商君凜站在原地,他從這些侍女口中大致拚湊出一個真相:沈鬱昨日被越王氣病了。
看來還是得加快速度,旁的不論,沈鬱的身體耽擱不起。
商君凜聯系了和他一起來嶽州的人,吩咐他們盡快動手,自己來到沈鬱的屋子裡。
府裡下人知道沈鬱和他關系好,並沒有攔他,商君凜進屋後,看到青年雙目緊閉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模樣,心疼得不行。
“請大夫了嗎?”他開口問。
一旁的侍女忙回答:“已經派人去請了。”
“我認識一位醫術高明的老大夫,你們拿著我的信物去這個地方尋他。”商君凜拿出一塊玉牌,交給侍女,並說出一個地點。
侍女拿著玉牌,第一時間沒有動作。
商君凜皺了皺眉,壓下心中的戾氣:“你家主子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愣著做什麽?”
不知為何,侍女覺得這一刻的林公子比越王威嚴更甚,讓人下意識便按他的吩咐去做了。侍女拿著玉牌,心想,公子這病反反覆複,拖了這麽久也不見好,說不定這位林公子推薦的大夫能治好公子呢。
侍女離開後,商君凜走到床邊坐下,為青年掖了掖被子。
“不就是一個越王嗎?值得把自己氣出病來?”商君凜心疼地撫了撫青年額頭,入手一片滾燙。
浸濕帕子覆在青年額頭上,商君凜繼續道:“也不知道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會是何種反應。”
一開始用這個身份接近沈鬱是為了方便,接觸得深了,反而讓商君凜束手束腳起來,他想,不能一直這麽瞞下去,不然到時候阿鬱肯定會生氣。可,要怎麽開口?商君凜犯了難。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商君凜發現沈鬱對他很信任,這份信任超出了沈鬱對普通人的界限,不然,他的那些小動作對方不可能一無所覺。
深入了解嶽州勢力後,商君凜才知道,沈鬱在這個地方有著怎樣的力量,對方手中的“熒惑”像一張看不見的大網,將這個地方籠罩,而沈鬱就是這張大網的中心,只要他想,每個地方發生的事他都能知道。
他也知道了沈鬱一開始查過他的身份,但那時候他什麽都沒做,對方自然查不出來,若是現在再查,定能查出不對勁來。
但是自從第一次之後,沈鬱再也沒有查過他的來歷,這份對相識沒幾天的陌生人的信任放在沈鬱身上,實屬異常。
沈鬱燒得迷糊,不甚清醒地睜開眼,視線亦是一片模糊,他張了張嘴,聲音微弱到近乎聽不見。
“是誰?”
手也從被子裡伸了出來。
商君凜握住他的手,塞回被子,剛想退出,發現自己被回握住了。
不動聲色攏住發燙的手,商君凜溫聲開口:“是我,大夫快到了,有沒有哪裡難受?”
“冷……”沈鬱迷迷糊糊開口。
商君凜看了眼床上蓋著的好幾層厚被子,感受著手中傳來的燙意,知道這是發熱引起的症狀,他攏了攏床上的被子,把人包得更緊了些,想了想,翻身上床,連人帶被子抱進懷裡。
“這樣有沒有好點?”
男人語氣太過溫柔,低聲輕哄之下,沈鬱逐漸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大夫來了,是經常為沈鬱診治的大夫,看到房裡出現的陌生男人,愣了一下。
不過他沒有多問,主人家的事,他們做大夫的沒必要摻和進去,輕車熟路為沈鬱把完脈,退到一邊開方子。
“他的身體一直這樣嗎?”商君凜走到大夫身邊,問。
“是,沈公子來嶽州之後,一直是老朽為他調理,可惜老朽學藝不精,始終找不到徹底根治之法,只能暫時緩解,長期這樣下去,沈公子的身體遲早會承受不住。”老大夫已經從侍女那知道了男人是沈鬱的好友,便多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