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拍賣行帶回來的花沈鬱養在了自己房裡,在沈鬱的精心照料下,長勢良好,並且一躍成為沈鬱最喜歡的花草之一。
馬車裡,沈鬱正與江懷清交代接下來的事,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緊接著,是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一把鈍刀,大力割著神經,沈鬱咬緊牙關,才能止住差點溢出口的悶哼。
江懷清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停下話頭,扶住青年差點倒下的身體:“公子,沒事吧?”
沈鬱一手搭在江懷清手臂上,手背上青筋暴起,剛要開口,喉間湧上腥甜。
“公子——”
在江懷清焦急的聲音中,沈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江懷清知道自家公子身體不好,發病是常有的事,將人扶著靠好,拿出帕子擦去青年唇邊的血跡,吩咐車夫馬上回府。
商君凜在府裡等沈鬱回來,自從他被囚在府中,與沈鬱見面的時間日漸變少,青年早出晚歸,若他不能在對方回府的時候見一見人,可能好幾天都見不到對方。
馬車沒有在門外停下,而是一路駛進了府裡,商君凜意識到不對,忙走過去:“怎麽回事?”
“公子暈倒了。”江懷清知道他對沈鬱的特殊,沒有隱瞞。
“怎麽會暈倒?”商君凜顧不得其他,上了馬車將人抱出來,“快去請吳大夫。”
江懷清站在旁邊,看著男人將沈鬱抱進屋子,喚來大夫,仿佛自己就是這座府邸的主人一般,完全插不上手。
這個時辰吳太醫還沒睡下,聽到下人來請他的婢女說沈鬱暈倒了,連忙趕來。
沈鬱已經被商君凜放到了床上,染血的衣服被脫下放到一邊,即使是在昏迷中,青年依然緊緊蹙著眉頭,額頭上沁出豆大汗珠,昭示主人正在承受巨大痛苦。
吳太醫二話不說,上前為沈鬱把脈,時間一點點過去,吳太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沈公子今日見了什麽人?用過哪些吃食?有哪些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每一樣都仔仔細細告訴我。”
江懷清一直跟在沈鬱身邊,聞言仔細回憶起今日發生的一切:“別的都和往常一樣,只是今日在越王府中,公子問了一句‘是不是換香了’,難道公子發病是這香導致的?”
“按理說,沈公子在我開的藥方的調理下,不該如此才對,方才我把脈,發現有什麽誘發了他的病情。”吳太醫出聲解釋。
“我會去查。”江懷清臉色變得很難看,緩和了一下情緒,對吳太醫道,“公子的身體,勞煩大夫了。”
“我定當盡全力,”吳太醫本就是為醫治沈鬱而來,自然不會馬虎,他想了想,繼續道,“如果可行,希望這位公子能將那香帶來我看一看,就能知道沈公子的病與之有沒有關系了。”
“我知道了。”
江懷清沒待多久就離開了,如他所說,他需要去查這次發病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還要去查那香的來歷,比起越王,他當然更看重沈鬱。
吳太醫去開方子了,商君凜坐在床邊,握住沈鬱放在被子外的手,心疼不已,這才多久,沈鬱已經病了兩回,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也沒了,手腕細的能輕易圈住。
開好方子,商君凜派人去抓藥,藥買回來後,吳太醫親自煎好端進來:“得想辦法讓沈公子喝下去。”
商君凜一直握著沈鬱的手,他一旦放開,青年就會不自覺握緊拳頭,指甲陷進肉裡,掐出一道道血痕。
“把藥留下,我會喂他喝下去,你先下去。”商君凜看著沈鬱,沒有回頭。
“是。”
吳太醫放下藥碗,退了出去。
商君凜用被子將人包好,扶著靠坐在自己身上,端起藥,舀了一杓,吹到不燙了,才喂到沈鬱嘴邊:“喝了藥就不疼了。”
沈鬱意識不清,自然聽不到他的話。
雙唇緊抿,牙關緊閉,商君凜試了幾次,都沒法喂進去。
商君凜放下藥碗,捏了捏沈鬱的臉,輕聲道:“怎麽一點都不重視自己的身體,都這樣了還為越王辦事,他有那麽好嗎?”
沈鬱迷迷糊糊睜開眼,臉上的觸感還未散去,看清周圍的環境,有些懵:“林兄?我這是……”
沒想到沈鬱的醒來時間會這麽巧,商君凜將藥碗端過來:“你在馬車上暈倒了,先喝藥。”
“林兄方才在說什麽?”沈鬱依稀記得,自己剛醒時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我在說……”商君凜頓了頓,“阿鬱要不要考慮,不再為越王做事了?”
第267章
“為何突然說起這個?”沈鬱微眯著眼看他。
“吳大夫說, 阿鬱的身體不適合這般勞累,若要真正好起來,得靜養一段時間才是。”商君凜抬手, 將沈鬱頰邊的長發拂至耳後。
因為剛醒,青年一頭烏黑長發披在身後, 未曾束冠的模樣平添了一份柔和, 臉色蒼白,好似一碰就能碎了。
沈鬱一眼不眨地看著男人, 唇角勾了勾:“只因為這?”
商君凜神色不變:“阿鬱可知,你這次為何會發病?”
“我身體一向不好,每年總要病上幾回,難不成還能是因人引起的?”
商君凜沒接話, 但他的神色表明了一切。
沈鬱坐直身體,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腦子越來越清醒, 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就像他所說,他的身體一直不好, 所以從沒懷疑過,自己的發病是有人故意引起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體弱多病豈不是成了別人控制他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