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注定不會平靜。
漢州到京城的消息被阻斷,商君凜是通過隱龍衛得到的消息。
“商君越反了。”商君凜手指合攏,紙條化為碎屑落下。
“什麽?”沈鬱驚訝地站起來,“越王直接反了?”
驚訝過後,沈鬱又覺得不怎麽奇怪,越王一直有反心,如今不過是實施了心底的計劃而已。
“他們到了漢州後,知道了朝廷對他們的通緝令,勾結上程家,直接控制住漢州,朝廷派去的官員下落不明,隱龍衛折損了一半才將消息送出來。”商君凜語氣發冷。
“現在漢州的情況怎麽樣?”沈鬱擔憂地蹙起眉頭。
“漢州的守備軍一起反了,加上不知道從哪來的人馬,漢州如今有八萬軍隊,隱龍衛說,還有源源不斷的人馬進入漢州。”
越王打了他們一個時間差,若沒有隱龍衛拚死傳來消息,他們知道的時間會更晚。
商君凜立刻召集了大臣議事。
禦書房裡,聽到漢州的消息,大臣們倒吸一口涼氣,誰也沒想到,越王真有膽子反了。
“越王手裡哪來的這麽多人馬?”一位大臣面露不解。
藩王是有權養兵的,只是規模很小,以越王的品階,最多可養兩千私兵,但現在的情況是,對方手裡有不下八萬之數,且在不斷增加。
這些兵是從哪裡來的?
不少大臣心中都有這樣的疑惑。
“他既然早有不臣之心,豢養私兵不足為奇,眼下我們要解決的,是如何處理越王的事。”丞相出聲將話題引回來。
“丞相說的不錯,越王如今罪名坐實,可如今肅北那邊還在和北漠人打仗,該派誰去平叛?”
因為先帝的禍禍,大桓如今能用的將才太少太少,總不能讓皇帝禦駕親征吧?
總歸還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
“平叛一事朕心中有人選,除了漢州,目前還需要擔心嶽州會不會也出問題。”商君凜淡聲道。
嶽州是越王封地,商君凜原本派了人暫時接管嶽州,如今越王起事,嶽州恐怕也不會太平。
“嶽州富庶,又是先帝留給越王的封地,越王不可能輕易舍棄,朝廷必須早做準備。”
“先讓周邊地區的駐兵嚴加看守,如發現有挑事者,一律就地解決,朝廷也要盡快派人過去接應。”
嶽州。
越王謀反的罪名下來,嶽州陷入一片慌亂,越王在嶽州經營多年,與當地勢力牽扯頗深,若越王一事是真,他們也逃不過事後清算。
“眼下我們該怎麽辦?”嶽州各大勢力聚在一起,商討大事。
“殿下這麽久不回來,原來是被困在了京城,如今京城又逼殿下反了,我們深受殿下恩惠,這種時候自然不能棄之不顧。”
“說得在理,殿下這些年本本分分,嶽州在他的治理下也是一派欣欣向榮,沒有越王,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我們,不論怎樣,我們都要站在越王身後!”
朝中各大臣的擔憂不無道理,為了自己,為了利益,越王封地上的那些勢力,都不會輕易和越王撇清關系。
好在朝廷應對及時,小規模的暴動被按了下來。
商君凜點了朝中一名將軍,帶兵征討越王。
天氣越來越冷了,沈鬱裹著厚厚的披風站在廊下,蓬松的毛領讓他的臉看上去更小了。
“與北漠人的戰爭,快結束了吧?”
沈鬱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到他手上,很快化去。
商君凜從身後將人擁住:“快了,天氣越冷,北漠人越難以堅持。”
和北漠人的戰爭膠著了一個多月,是時候結束了。
“轉眼,我都快認識陛下一年了。”沈鬱收回目光,眼眸微微下垂,掩住眼中的情緒。
商君凜:“才一年而已,以後的每一年,阿鬱都會和朕一起度過。”
沈鬱:“漢州那邊如何了?”
因為漢州事發,本該被處置的許家人如今還住在大牢裡,等待命運最後的宣判。
商君凜:“城門緊閉,越王一直龜縮在城裡,不肯應戰。”
沈鬱:“漢州多了這麽多人,糧食能堅持多久?越王總不可能一直帶人躲在裡面不出來。”
商君凜:“這是他要考慮的問題,朕隻想早日揪出藏在他背後的人。”
先帝留下的後手,始終是商君凜心中的一根刺。
漢州。
越王沒想到商君凜的動作會這麽快,快到他還有很多東西來不及準備,就被困在了漢州城裡。
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本就是被趕鴨子上架,如今手裡除了兵,什麽都沒有。
好在程家願意付出,漢州也在他們的掌控之下,糧草暫時不用擔憂,但這並非長久之計,漢州被圍,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他的主要力量都在封地,情況不明。
“殿下。”
“是譚先生啊,”商君越負手而立嗎,如今這些人倒是對他多了絲恭敬,“外面的情況怎麽樣了?”
“還是老樣子。”譚先生搖搖頭。
“本王當初就說要趁朝廷沒反應過來早點離開,譚先生怎麽都不肯承認,難道如今你我都被困在漢州,也在譚先生預料之中嗎?”越王沒忍住心中的怒氣。
在發生漢州有隱龍衛的蹤跡後,越王就要帶著軍隊離開,被譚先生製止了,說讓他再等一等,等來等去,等到了朝廷派來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