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後,肅北恢復生機,方均和荀朝聯手,慢慢穩住了局面。
因為這場天降甘霖,侯大人等官員留下的殘余勢力沒能翻起任何風浪,給方均省了不少事。
有及時預防和乾預,這場旱災沒帶來更嚴重的後果,讓所有人擔憂的疫情也沒有發生。
在朝廷新委派的官員上任之前,方均他們都需要暫時留在肅北,處理後續事宜。
是江懷清三人的努力下,商君凜在民間的名聲得到極大反轉,那些本不該安在他身上的汙名被逐一洗清,百姓甚至忍不住開始猜測,是誰在背後謀劃了這一切。
沈鬱知道,有一部分是越王做的,除此之外,還有一方隱藏得極深的勢力,在京城盤旋多年,不過這道勢力也快被商君凜找出來解決掉了。
隨著江懷清三人公布出的消息,自商君凜登基以來世人對他的誤解也逐漸被解開,這無疑是幕後之人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他們鋪墊了這麽久,無非是為了激起百姓心中對現任君王的不滿,經年累月下來,等到他們真想做什麽的時候,這份不滿會發揮出極大作用。
“陛下覺得,他們還能忍多久?”沈鬱還以為幕後之人早忍不住了,沒想到這麽久過去,外面依然風平浪靜。
“他們現在也不敢真做什麽,可能是覺得我們手裡沒確鑿證據,無法真拿他們怎麽辦,便想龜縮起來,等這一次風波過去。”
商君凜自然不會給他們機會。
所有謠言都被澄清後,商君凜命人在百姓中帶起風向,讓他們猜測是誰做了這樣的事,同時,在上朝時也將這件事拿出來說。
“朕這些天,聽到一些很有意思的話,你們說,到底是誰數年如一日不留余力在百姓心中抹黑朕的所作所為?”
大殿上,商君凜好整以暇坐在龍椅上,不疾不徐說出心中疑問,如鷹隼般的目光一一從大臣臉上掃過。
“朕從前不在乎這些虛名,竟不知道,在百姓眼裡,朕是這樣一個皇帝,濫殺無辜,罔顧人命,殘害忠良,殘暴不仁……”
商君凜每說一個詞,底下人的呼吸就輕一分。
他們當然聽說過這樣的謠言,甚至有些不清楚實情的官員還信了這些謠言,在朝廷公布出那些死去官員的所作所為後,他們為曾經輕信謠言的自己羞愧不已。
“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件事,朕需要一個結果,”商君凜點了幾個大臣,“這件事朕交給你們去辦,要是查不出來什麽有用的消息,這位置你們也別待了。”
沉默不語的馮大人心中一跳,好巧不巧,商君凜點的這幾個官員,或多或少都跟他有一些關系。
下朝後,馮大人不顧身後人的呼喚,急急忙忙上了馬車回府。
“這……馮大人今日怎麽這麽著急?”
段大人望著馮大人匆忙離去的背影,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和馮大人幾乎是前後腳進入內閣的,兩人共事多年,他早發現了馮大人這段時間的不對勁。
殿外發生的一切傳到商君凜和沈鬱耳朵裡。
沈鬱聽了商君凜上朝時發生的事,笑道:“陛下是故意讓那幾位大人去查的吧?”
“丞相抱怨他們佔著位置不乾活很久了,正好,今年外放官員回京述職的時間快到了,朕打算留一批下來。”
相當於承認自己是故意的了。
“馮大人當時的表情肯定很好看,”沈鬱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陛下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件事和馮大人有關的?”
“其實朕一開始心中就有一些人選,世家一開始扶持朕,就不是出於真心,不過是看朕在朝廷沒什麽根基,好操控,後來發現他們一開始就想錯了,朕從始至終都不是什麽好操控的人,就想另謀出路。”
“但那個時候,朕奪回大桓國土,手裡又有兵權,他們即使想做什麽,也不會成功,朕從前也沒在意民間的名聲怎麽樣,還是經阿鬱提醒,才發覺有些針對朕的陰謀是從一開始就布下的。”
“十來年過去,朝廷官員換了一批又一批,始終留下來的就那麽些,范圍一下子就縮小了。”沈鬱沉思。
“不錯,而且有能力做到現在的,更少,確定懷疑目標後,朕讓隱龍衛事無巨細去查這些人,剛開始也沒查到什麽,還是後來肅北下了那場雨之後,朕又讓江懷清他們去‘洗刷冤情’,才抓到那人露出的馬腳。”
馮大人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太急躁了,雖然有幼子一事做遮掩,還是容易被看出端倪來,但要他坐以待斃,他完全做不到!
多年謀劃,一朝被破解,這讓他怎麽甘心?!
回到馮府,他斥退了所有下人,獨自進入書房,暗格被打開,他走了進去。
通過長長的地道,他來到京郊外的一處小宅子。
“我懷疑我已經暴露了,現在該怎麽辦?”馮大人站在空無一人的書房裡,語氣焦急。
“我是為你們做事的,你們不能不管我!”
半晌後,屋裡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馮大人似乎弄錯了什麽,你還記得我們當年的交易嗎,我們助你入內閣,作為交換,你需要幫我們一些小小的忙,如今因為你自己的失誤暴露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們善後?”
“你們就不怕我將你們供出去?怎們現在的皇帝可不是什麽溫吞性子,真讓他知道你們的存在,你猜他會怎麽做?”馮大人色厲內荏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