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需要找到最合適的時機,付出最小的代價,將人救出來了就行。
至於越王在這段時間會受到怎樣的磨難,不是他們關心的事。
祁嶽山就在京城地界內,皇帝遇刺,京城大半力量都會湧向這邊,空出來的守備給了劫獄者可乘之機。
“先帝到底給越王留下了什麽,迄今為止,朕還沒徹底查清楚,早年,朕審問過先帝那些近臣,揪出了一些,隱藏的更深的,連他們都不知道。”
世人都道,商君凜登基後,殺了不少前朝舊臣,若非如此,朝中勢力也不會一下空出大半來,進行一場徹底的清洗,卻很少有人知道,那些人裡,有一部分並沒有一開始就被處死。
他們被秘密關押起來,榨乾最後剩余價值。
“不是傳言先帝在位後期昏庸無道麽?”沈鬱撓了撓下巴,“這麽看,不太像啊。”
“後期再如何荒唐,早年也是打敗一眾競爭對手登上皇位的勝利者,永遠不要小瞧這樣一個人。”
先帝後期為什麽會性情大變,商君凜不在乎,他與先帝之間,只有血海深仇,沒有父子親情。
沈鬱將話題轉了回來:“方大人那邊問出什麽新線索了嗎?”
他知道的消息,多數是直接從商君凜口中得到的。
商君凜:“那個仆人的行為許大人並不知情,就連許夫人私下派人聯系漢州的事,他也不知情,刺客的供詞能和越王被劫走一事對上,兩者來自同一撥勢力。”
沈鬱:“能從他們口中問出越王會被帶到哪裡嗎?”
商君凜:“他們不知道,兩撥人的行動是分開的,或許是為了防止現在的情況發生,行刺者對另一方的後續行動一無所知。”
沈鬱:“看來,幕後之人也知道,刺殺的失敗率很大,壓根沒想這些行刺者能全須全尾回去吧。”
商君凜:“不論他們的行動能不能成功,從他們接手這個任務開始,便注定了為此犧牲的結局。”
這點沈鬱很讚同,沒成功,被抓住的下場如何不用多說,退一萬步說,成功了,他們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
“通風報信的家仆是許大人帶上山的,陛下或許可以往漢州那邊查查。”即使許大人對內情一無所知,沈鬱還是覺得太湊巧了。
“正好,一並查查許家和許夫人母家在漢州是什麽情況。”
現成的原因都有了,因為許家嫡女對皇帝和貴君的冒犯,不用擔心旁人起疑。
回到皇宮後,商君凜忙著處理堆積下來的政務,召集大臣議事,沈鬱回了玉璋宮。
即使主人不在,宮人們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玉璋宮的一應布置都與沈鬱離開時無異。
幾日不見,沈鬱惦記著花房裡的那些花,簡單收拾了一下,帶著慕汐去了花房。
上次的事之後,花房換了一批伺候的宮人,見到沈鬱,宮人恭敬行禮。
花房被分成幾間,一部分是專門放商君凜派人送來的花的,另一些放的則是下面聽說沈鬱喜歡花送來的,包括安王送來的那株。
沈鬱先去看了親自侍弄的那些。
知道他喜歡花草,宮人伺候的很盡心,花房裡的植株都長得很旺盛,該開花的也開著各色的花兒。
沈鬱給它們澆了澆水,松了松土,去了另一邊。
“這株花居然還沒謝?”看著開得妍麗的花,沈鬱詫異。
“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花期這麽長的花。”慕汐一臉驚歎。
沈鬱也是第一次見到。
花房裡是通風的,微風拂過,枝葉搖擺,像是在歡迎來人。
“公子看,這些花像不像是在歡迎您?”慕汐再怎麽說也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對好看的花草有天然喜愛。
沈鬱點點頭,招來一旁伺候的宮人,問:“這花一直沒凋謝嗎?”
“回貴君的話,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你們現在弄清楚它的品種了嗎?”沈鬱記得,商君凜一直在讓人查這株花的來歷。
“奴婢們去問了之前安王派來的人,他們隻說這花是無意間在山上得到的,具體叫什麽他們也不知道。”宮人回答。
“安王殿下怎麽會心這麽大,將一株來歷不明的花送進皇宮?”慕汐對這個回答不滿。
沈鬱也很奇怪這點,要知道,送到皇宮的東西,不是表面這麽簡單的,若是中間出了什麽岔子,送東西的人也是要擔責任的。
“那邊說,安王是在確定此花對人體完全無害之後,才派人送來的。”宮人將問出的答案說出來。
想要驗證一株花草會不會對人體造成影響倒不是什麽難事。
沈鬱想起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情形,下意識往花朵中央看了一眼,細嫩花蕊簇擁在一起,沒有他預想中的東西。
收回目光,沈鬱心下好笑,不過是在致幻藥物作用下看到的幻覺,怎麽還當真了?
回去後,顧太醫過來請脈。
這秋獵,顧太醫不在隨行之列,吳太醫尚未歸京,太醫院需要有人坐鎮。
把完脈,顧太醫給沈鬱換了個調養的藥方:“貴君的身體比從前好了不少,臣新開的方子每日服用一次就行。”
是藥三分毒,即使是用來調養的藥,在身體有所好轉後,不宜多用。
沈鬱不喜歡喝藥,聞言,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