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肅北的那位方大人,是誰都好。”
可惜事與願違,過了兩天,大桓就傳來了交涉人的信息。
“是誰?”朝會上,北漠皇帝問報信之人。
“回皇上的話,是方大人,肅北那位,大桓皇帝說,她經常與北漠打交道,雙方之間比較熟悉……”
北漠皇帝閉了閉眼,這下好了,別說有沒有回轉余地了,能不多給出一部分土地就算不錯了。
大桓真是好樣的!
一時間,朝中氣氛冷到了極點。
之前被安置在宮裡好吃好喝伺候的諸妄諸先生,在一次試圖逃跑並失敗後,被商君凜關進了暗牢,不論他身上是否真的有異,既然人已經被抓到了,斷沒有白白放過的道理。
加上這人似乎知道一些沈鬱的身世,商君凜更不可能放人了。
馮平琦被秋後問斬,馮家受到牽連,參與者一並處死,自此,馮家徹底消失在京城土地上。
一同被抓的那個人,確定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麽之後,商君凜直接將人處置了,介於他試圖對沈鬱下手,商君凜給他選了個不那麽痛快的死法。
沈鬱知道這些事,是在一切發生之後。
“處置馮家人那天,好多人去觀刑,奴婢聽采買的宮女說,京城的百姓都很解氣。”
沈鬱挑起“君苓”的一片枝葉,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大家都知道他做了些什麽事,壞官得到應有的懲罰,自然會覺得解氣,告訴葉老板,最近可以多收錄一些懲治貪官汙吏的文章。”
“奴婢明白。”慕汐對自家公子越來越佩服了,看似什麽都沒做,卻能看透所有人的心,連接下來他們是什麽表現都能猜的分毫不差。
“你來看看這花,是不是有些蔫?”沈鬱打量著手邊的“君苓”,眉頭微微蹙起。
自從到了他手上,“君苓”狀態一直很好,最近這兩天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開始發蔫,沈鬱找了宮裡擅長花草之道的宮人來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慕汐低頭看了看,遲疑道:“難道是因為怕冷?”
最近下了場大雪,溫度突然降低了很多。
“先把它搬到我宮裡去,養兩天看看,要是還沒好,下回顧太醫來診脈的時候,問問他。”
沈鬱在花房轉了一圈,因為商君凜時不時會送沈鬱一些花草,如今花房的規模比最初大了一倍不止。
花房裡的花什麽品種都有,有一株值千金的,也有尋常百姓都能養的,沈鬱一視同仁,根據習性將它們分門別類安置好,每株都長勢喜人。
慕汐捧著花,跟在沈鬱身後回了宮殿。
沈鬱將“君苓”安置在原來的地方,洗乾淨手,去了小書房。
這座宮殿裡,屬於他的痕跡越來越多了。
商君凜回來後,第一時間看到寢殿裡多了盆花,宮人忙上前解釋:“貴君說這花有些蔫了,放在這養兩天看看情況。”
商君凜點頭:“貴君呢?”
“回陛下的話,貴君在小書房。”
商君凜不作停留,徑直去了小書房。
沈鬱正在看大桓的輿圖,商君凜經常在這邊批折子,輿圖也是他留下的。
“阿鬱在做什麽?”
“陛下回來了?”沈鬱抬眸,“在看漢州附近的地形。”
越王窩在漢州,一直沒有動靜,沈鬱有些在意,他猜測越王他們多半在等什麽人,畢竟以他們知道的越王如今的兵力,想要成事,基本不可能,越王不會主動送死,他身後的人也不會。
“陛下看這邊,山脈綿延,若越王有後手,多半會從這裡進入漢州。”沈鬱指向漢州西後方的位置。
“除了圍住漢州的軍隊,朕還另外派了人在暗處,阿鬱說的這個地方,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如果那些人真藏在山裡,打起來確實會比較難。”
“如今越王手裡有多少人了?”
“十萬左右。”
這些都是在朝廷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進入漢州的,朝廷派人過來後,陸陸續續出現的勢力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也沒出現過。
越王在等,商君凜也在等。
“先帝當初,究竟給越王留下了多少東西?”沈鬱不理解,再怎麽說,商君凜也是他的親生兒子,還是先皇后所出,先皇后出事後,先帝也沒再立後,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沒接觸前沈鬱感觸不深,越了解商君凜以前的事,沈鬱越能感覺到其中的怪異之處,比如先帝對商君凜的敵意和惡意。
給能登基的兒子留下一堆爛攤子,卻將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另一個兒子……
“朕也不清楚,先帝做事毫無章法,朕原來以為他最寵愛六皇子,但當年六皇子出事後,他還是跟沒事人一樣,尋歡作樂,就連六皇子生母過來求情,也被他一腳踢開,誰能想到,昔日出盡風頭的六皇子一脈,倒下的也如此之快。”
商君凜繞到沈鬱身後,雙臂撐在沈鬱身側,男人的氣息籠罩下來,沈鬱仰頭看過去。
商君凜唇角微微勾起,語氣不自覺帶著絲諷刺,他對先帝,當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沈鬱嘴唇動了動,最終說出的話卻是:“陛下要坐嗎?”
說完,他往一旁挪了挪,給商君凜騰出個位置。
商君凜坐下,順手將沈鬱摟進懷裡:“阿鬱要不要坐到朕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