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世界歇了送女入宮的心思嗎?沒有,只要野心不消失,這種想法就永遠不會杜絕,現在不提,不過是他們懂得審時度勢,知道眼下不是什麽好時機罷了。
帝王對沈鬱的寵愛一日不消失,他們就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想法一日。
走完過場,商君凜帶待得無聊的沈鬱離開。
他們離開後,晚宴才真正熱鬧起來。
交情好的夫人小姐坐在一起,說著各種各樣的話題,聊著聊著,話題轉到了陛下和貴君身上。
“早好奇貴君是個什麽樣的人,能把怎們這位從不動凡心的陛下迷得找不著北,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這般容貌,世間沒幾人能比得過吧。”
“陛下對貴君當真是……”說話的藍衣夫人捂住胸口,“我家那位怎麽就不能學學陛下呢?”
“兩人相處時,真的沒有一點架子,陛下對貴君顯然是動了真情的,”說到這裡,那人壓低了聲音,“就是不知,這份真心能維持多久。”
“這哪是需要我們去操心的事。”
“說的也是,不過貴君行事這般張揚,凡事不留一點余地,就不怕日後……麽?”
自古帝王多薄情,深情時,你千好萬好,可感情一旦淡去,曾經的每一件事都能成為他隨意發落你的證據。
“以陛下的心性,你們擔心的那些事多半不會發生。”說話的是方夫人,隨著方大人入內閣,方夫人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方夫人為何這麽說?”被反駁的夫人面色不太好。
“陛下本就不近美色,若不是陰差陽錯之下,貴君進了宮,恐怕現在后宮還空無一人,既如此,又怎麽會發生你們所說的那些事呢?”方夫人不疾不徐開口。
沈鬱不知道,那些朝廷命婦已經開始擔心起他日後失寵的事了。
回營帳後,孟公公將冊子呈上來。
所有人獵到的獵物都會被記錄好,自己的獵物可自己隨意處置,送人或者自家留下吃都行。
商君凜獵到的東西很多,有一部分被當做賞賜賞了出去,更多的被留了下來。
“陛下居然獵了這麽多?”沈鬱驚異,商君凜每日大半時間都留在營帳裡,他看了冊子,第一天他們一起獵的還算少的,後面一日比一日多。
其中不乏有大型猛獸。
“這隻熊他們還沒處理好,等處理好了給阿鬱做蒸熊掌,可惜沒獵到老虎,之前就說要給你送,只能再等等了。”
沈鬱臉上的震驚之色毫不掩飾,他知道商君凜很厲害,這還是第一次直觀見識到。
難得在沈鬱臉上見到這樣的表情,商君凜好笑地撫了撫他的臉:“是朕和幾位將軍一起獵的,怎麽這麽驚訝?”
“陛下沒有受傷吧?”
商君凜搖頭:“能獵到那隻熊也是湊巧,它本來就受了傷,匆忙逃竄間撞入我們狩獵范圍,沒花費多少工夫就擊殺了。”
“那可是熊。”沈鬱知道,不論商君凜說的多輕描淡寫,當時的情況肯定沒那麽輕松,就算受了傷,除非傷到無法動彈,否則熊的力量也不是人能輕易匹敵的。
“朕真沒受傷,不如阿鬱親自檢查一下?”
沈鬱二話不說,開始扒商君凜衣服,這下愕然的變成商君凜了。
“阿鬱?”
沈鬱手上動作不停,眉梢微微挑起:“陛下不是說讓我檢查一下的嗎?”
商君凜無法,隻得僵著身體任沈鬱檢查。
好在他身上除了舊傷沒添新傷。
沈鬱檢查完,隨意給他攏了攏衣服:“陛下龍體貴重,可不能隨意受傷。”
商君凜沒管自己胡亂敞開的衣服,手臂一攬。
沈鬱沒料到他的動作,猝不及防跌進他懷裡。
“阿鬱是在擔心朕嗎?”商君凜附在沈鬱耳邊,嗓音低沉,蘊著笑意。
沈鬱耳朵發癢,不自在動了動:“陛下覺得呢?”
“朕覺得是。”說完,商君凜吻了吻不安顫動的耳垂。
歇了兩天,沈鬱總算恢復了一些,一直待在營地無聊的很,商君凜外出狩獵時,沈鬱主動提出要一起。
商君凜拗不過他,叫人牽來白馬。
也就幾天沒出來而已,沈鬱騎馬走在林間小道上,連呼吸都是輕快的。
和上次不同,這次他們身邊除了侍衛之外,還跟了幾位大臣,文官武將都有,沈鬱大致看了下,這些應該都是商君凜的近臣。
走了一段路,大家散開,禁軍首領跟著他們,其他大臣去了另外的地方。
他們不會一起行動,一來人數太多,還沒靠近就把獵物嚇跑了,二來能獵到的獵物有限,不如分散開。
禁軍首領跟在商君凜身邊,主職是為了保護。隨行的侍衛,也都是禁軍裡的中堅力量。
沈鬱和商君凜並騎在最前方,沒了其他大臣,兩人的私下交流多了些。
又一次射中奔跑的獵物後,跟著兩人身後的禁軍首領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變得麻木了。
不知道那些在外謠傳貴君是個病秧子的人眼睛是怎麽長的,真該讓那些人看看貴君狩獵時的颯爽英姿。
走到山林深處,沈鬱見到獵物,搭箭瞄準。
“咻——”
獵物應聲倒地。
隨行的人正要去撿,沈鬱和商君凜同時開口:“等等。”
馬兒不安地撅了撅蹄子,一時間,樹林裡安靜到近乎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