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慌亂想將“罪證”遮起來。
手被男人抓住。
商君凜將紙從沈鬱手裡搶救出來,放到一邊晾好。
紙上的墨痕未乾,因為沈鬱剛才的動作暈開了一些。
“我……”
隻來得及說一個字,沈鬱的眼睛驀的睜大。
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男人的吻又狠又急,帶著席卷一切的氣勢,仿佛要將他拆吃入腹。
牙尖磕到了柔軟的唇瓣,一陣刺痛,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不及滑落的血珠被舌尖卷走。
嘗到血腥味,男人的動作緩和了些。
腰被緊緊箍住,男人的另一隻手覆在他腦後,沈鬱逃無可逃,可能被迫仰頭,承受男人不斷加深的吻。
眼前仿佛炸開了大片白花,所有感官都聚集在了唇上,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唇被碾磨,被咬破的地方疼痛消失,傳來另一種感覺。
不知過去多久,沈鬱終於被放開,他眼前陣陣發黑,不得不借助男人的力量才能站穩。
額頭靠在男人肩膀上,沈鬱慢慢平緩呼吸。
男人的呼吸比平時略重一些,他的一隻手圈住沈鬱的腰,另一隻原本放在沈鬱腦後的手挪到沈鬱臉側,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他臉側的皮膚。
“那張紙,送給朕吧。”
“陛下要那個做什麽?”沈鬱隻想毀屍滅跡。
自然是想收集起來。
商君凜不答,側頭吻了一下沈鬱的額頭:“可以嗎?”
男人嗓音低磁,是沈鬱最喜歡的音色,稀裡糊塗的,沈鬱答應了。
得了命令,孟公公小心將桌上的紙收起來。
沈鬱回神的時候,那張紙已經不見了。
商君凜主動提起話題轉移沈鬱的注意力:“北漠傳來消息,北漠皇帝死了。”
“在被殺的?”沈鬱果然轉移了注意力,不再想那張寫滿商君凜名字的紙去了哪裡。
北漠皇帝不算老,也沒生病,在這個風口上死亡,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殺了。
“是,現在幾位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皇室大打出手,朕想將這淌水攪得再渾一些。”
“北漠內亂,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能盡早將越王解決掉,陛下說不定還能收獲一個北漠國。”
內亂是極度消耗國力的,北漠剛經歷一場失敗的侵入戰爭,需要給大桓大筆賠償,還沒來得及休養生息,又遇到了內亂。
這個時候不做點什麽,都對不起天賜良機。
越王那邊的事,也該了結了。
漢州。
有了兩倍兵力,勝利的天平逐漸傾向越王一方。
短暫的勝利恢復了越王的自信,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和被關進暗牢前差不多,只是行事作風更為狠辣。
“今日,是最後一戰,我們必將衝破朝廷的封鎖,開始全新的征途!”
越王望著下方站得整齊的將士,心中豪情萬千,他馬上,他的願望,馬上就能實現了!
“衝——”
一切都如越王所想,大桓軍隊腹背受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裡外匯合,朝廷派來的軍隊節節敗退。
越王被人護著站在城牆上,他原本是不需要來的,但他想親眼看到朝廷軍隊被打敗的那一刻。
就快了。
越王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突然,他臉上的笑凝固了。
他看到更遠的地方,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他轉頭,看向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的譚先生,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也是來接應我們的人嗎?”
第180章
譚先生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越王像是被高高拋到了天空墜入不可見底的深淵,冷意自心底而起,蔓延自全身。
方才的熱血瞬間涼透了。
越王不肯接受眼前的事實,在他以為看到曙光的時候,有人重重關上了那扇窗,並告訴他,都是假的。
是誰都無法接受。
越王握住譚先生肩膀的手不自覺用力,譚先生感到疼了,用力拂開他的手:“先讓他們撤退,關城門,快!”
不是他們想退縮,而是那烏泱泱的軍隊逼得他們不得不後退,另謀出路。
越王死死咬住牙關,他不願就這麽放棄。
“不能退縮,若是這次再被困在城裡,我們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必須速戰速決,用最快的速度突出重圍。”
譚先生略一思索,覺得越王說的在理,他們不能一直被困在漢州,不然極有可能被困死在這裡,眼下是唯一的機會。
說話的功夫,下面的人也發現了不對。
“是有人要來了嗎?”
“我們的人?還是……朝廷的?”
同樣的疑惑不止在越王手下的兵裡流傳,朝廷派來的軍隊亦是如此。
剛開始交戰的時候,他們雖然知道越王留有後手,卻不知道對方的兵力會超出他們這麽多,將軍已經向朝廷寫了求助信,他們拚著一口氣等到現在,就是為了拖住越王,等來救兵。
與遠遠高於己方的兵力戰鬥這麽久,他們已經快堅持不住了,若是朝廷還不派人來,今日,越王很有可能突出重圍。
“將軍,不遠處發現大量人馬行動痕跡。”
被喚作將軍的男人倏地抓住手邊的劍:“是我們的人,還是越王的人?”